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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深跟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葉清的意思,接著便微微嘆了口氣緩緩道來:「這事說起來著實有些虛幻,說出去只怕沒人會相信。大哥想知道,那我便說與大哥聽。大哥可還記我五、六歲時,曾經大病過一場?」
葉清自然記得:「自然記得,你是被紅楓村謝氏族裡的小子擠下河才得的病,高燒昏迷好幾日沒睜開眼。」
可是這與陳安康又有什麼關係?
據他所知,今年十八歲的陳安康,那個時候應該在邊關。
葉深自然明白葉清眼中的疑惑是什麼,只繼續說道:「就是昏睡的那幾日,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只是那個時候燒得昏昏沉沉,醒來之後並不記得夢到的都是什麼。只記得夢裡有座深廣的廟宇,還有個與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拽著我的衣裳一直哭哭哭,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葉清的眉頭動了動,微微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只是默默地看著葉深。
只見葉深微垂著眸喃喃道:「記得我醒來不久,爹娘便打算帶著家裡的櫻桃去大青山腳下趕廟會。」
說罷抬起眼皮看向葉清,像似向葉清求證。
葉清點頭:「那日你鬧著要跟著爹娘去趕廟會,誰勸都不聽。最後阿爺點了頭,你開心的一口便喝光了碗裡的藥!」
葉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日我看到了夢裡的廟宇,卻沒有夢裡拉著我哭泣的小姑娘。待大師送婉婉來咱們家,我覺得婉婉便是那個夢裡的那個小姑娘。」
「你總愛牽著妹妹的手,帶著妹妹玩,哄著妹妹開心。」葉清也似也回到童年,想起小小的葉深牽著同樣小小的林婉去地里挖蚯蚓抓小蟲。
「婉婉與夢裡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樣,哪怕受了傷受了委屈從來不哭不鬧。」說起林婉小時候,葉深的眼裡便多了些憐愛疼惜。
「是啊,妹妹比任何小姑娘都堅強,也聰慧!」葉清不由感嘆起來。
兩人又說了些林婉小時候的事,葉深以為也許不用再繼續編故事便能糊弄過去的時候,便聽葉清道:「可是這些與陳安康又有什麼關係?」
好吧,還是逃不過去,那就繼續編吧!
「自婉婉來了咱們家,咱們家的日子便越來越好,那個時候我差不多已經忘記了婉婉其實只是咱們葉家的養女,而婉婉也將咱們家當成了自己的家。
可惜這樣的日子過了不足三年,便有人找上門來認親。
雖說只是一場烏龍,卻讓我明白咱們家隨時有可能失去婉婉。
就從那個時候起,我又開始做各種各樣的夢,有關婉婉離開咱們家的夢,甚至還有婉婉長大成親的夢。」葉深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痛、恨、悔交雜在一起。
雖說葉深並沒有將他的夢境交待清楚,可是葉清已經從葉深的表情中讀出了許多信息。
在葉深的夢境裡,林婉的日子過得並不好,甚至極為悲慘。
那個陳安康能讓葉深如此痛恨,在葉深的夢境裡應該是導致林婉悲慘命運的罪魁禍首。
可那也不過只是夢而已,再說林婉在震南侯府過得很好。
以林婉的聰慧,怎麼也不是那種會把自己的日子過得悲慘的人。
葉清的眉頭皺了起來,旋即便鬆開,伸手拍了拍葉深的肩沉聲道:「三弟,那只是夢!」
葉深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隨即便長長地舒了口氣,抬頭看向葉清,臉上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大哥說得對,那只是個夢!婉婉是我的!我會讓婉婉過上幸福的生活,絕對不會讓婉婉像夢裡那樣嫁給陳安康那個人渣!」
聽到葉深的這番話,葉清終於明白葉深為何對陳安康有那麼大的敵意。
雖說還是沒開清楚葉深的夢境裡到底陳安康如何渣,不過陳安康因為不能成為安祭酒的弟子便接二連三地找葉深的茬,就已經在葉清心裡留下了很不好的影響,就算沒有葉深那麼大的怨氣,對陳安康這個人自然也是沒什麼好感的。
雖說林婉早已認祖歸宗,可是在葉清的心裡一直都是妹妹。
既然是妹妹,自然要嫁個良人,更何況葉深有意將林婉娶回葉家,林婉也有心嫁回葉家,那便不能讓陳安康這種小人得逞。
作為兄長葉清自然要有所表態,只見他站過來將雙手放在葉深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三弟放心,我們一起提防著那個陳安康,絕不會讓你那個夢成真!」
轉而想起葉家與震南侯府之間的差距,葉清不由便有些憂心忡忡,垂眸看了葉深一眼,卻也沒有說打擊葉深的話,只是再次拍了拍葉深的肩膀道:「為了咱們所愛的人和愛著咱們的人一起努力!」
為了明年他們所愛的人還有愛著他們的人,明年的春闈勢在必得!
葉清難得外放的情緒感染了葉深,葉深也站了起來,向葉清伸出拳頭,葉清也伸出拳頭。
剛從毛府回來只聽了個尾巴的葉湛雖說不知前因,卻也跟著伸出了拳頭,兄弟仨人拳頭對拳頭輕輕碰了碰,各自放出一聲朗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381章
似乎就在眨眼間又一年春闈到來。
中舉之後又潛心研讀了三年的葉氏三兄弟與去年才中舉的林鴻宇一起跨進了貢院大門。
大虞國的會試由禮部主持,皇帝親自任命正、副主考官,閱卷官由正副考官題名商議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