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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形,林三淡淡地看了林十八一眼:「坐下。」
爾後轉向小二和顏悅色地說道:「我這弟弟性子有些魯莽,卻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你莫要害怕,好生答來便是。」
見林三隻兩個字便讓林十八乖乖地坐了下來,小二抬起袖子擦了額頭的汗,穩了穩神重新過來給大家倒茶:「幾位客官倒不是雨後唯一來寒山鎮的人,昨日倒是來了兩個差役,不但比起客官來那兩個差役可是狼狽極了。一個被山石砸破了頭,一個斷了腿。若不是正好被想來鎮上賣獵物的毛獵戶父子遇到,聽大夫說若是發現得再晚些只怕連命都沒了!」
猛地聽到兩個差役的消息,沉穩如葉深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好在葉深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讀書人,他這猛然站起來,雖說還是讓小二一驚,倒也沒像林十八那樣嚇著小二。
「小哥可知道那兩個差役現在何處?」剛站起來葉深便知道自己略有些失態,便又緩緩地坐了下來,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問小二道。
許是葉深溫和的態度給小二壯了膽子,於是便絮叨著將他知道的情況如倒帶子一樣全都倒了出來,連後廚廚師敲鍋的聲音都沒聽到,直到坐在櫃檯後的掌柜很不高興地扯開嗓子罵了了一句才匆匆去了後廚。
從小二的話中,葉深了解到兩位差役如今正在鎮上那家醫館裡養著傷。
他們是毛獵戶父子一人背一個,從山裡背進鎮來便送去醫館的。
因兩人身著衙役服飾,醫館倒是沒敢拒收,還專門讓人往鎮公所送了信。
鎮公所也沒敢大意,一邊讓醫館全力搶救,一邊向毛獵戶父子了解情況。
只是毛獵戶父子遇到兩差役的時候兩差役早就昏得人事不知,父子二人能告訴鎮公所的也只有遇到兩差役的地點和當時的情形。
鎮公所方面沒有質疑兩差役的身份,倒不是兩差役身上的那身皮,而是每次葉深來過寒山鎮巡查,這兩差役都是隨從人員。
正是因為如此這兩差役才會被葉深托以重任。
當然兩差役身上帶著葉深給鎮公所的書信,砸傷頭的那位據說一直沒醒,斷腿的那位雖說發著高燒在大夫的一番針灸之下倒是醒過來的。
那醒來的差役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先是激動地大哭一場,然後才想起身上還帶著縣太爺給寒山鎮的書信。
這時候鎮公所的頭頭腦腦已經慌成了一團,誰也沒想到此行兩差役只是被葉深派來寒山鎮了解情況,都以為兩差役是陪著縣太爺一起來寒山鎮的。
毛獵戶父子只遇到了兩個差役卻沒發現縣太爺,鎮裡這些人還能不慌的?
正忙著組織人準備讓毛獵戶父子帶路前往山里尋找失蹤的父母大人,得知此行來寒山鎮的只有這兩差役不由都長鬆了口氣。
兩差役便留在了醫館裡,由醫館的大夫負責救治,鎮公所的人便各自分頭在按葉深書信中指示辦事去了。
既然知道兩差役的情況,葉深自然無法坐視不管,匆匆填了填肚子,便去了醫館。
醫館的大夫還是有些手段的,葉深到醫館的時候,兩差役的情況都已經穩了下來,那個傷到頭的據說也醒來過了。
葉深到醫館的時候,兩人卻都正睡著了。
葉深並沒有打擾他們,甚至連身份都沒有暴露,只告訴醫館的人好生醫治,又給醫館留了些醫資,便匆匆回了客棧。
第595章
雖說進鎮的山路多處受阻使得寒山鎮顯得格外冷清,可是半個多月的連綿雨勢並沒有給寒山鎮片區帶來什麼災害,百姓的生活與往常一樣井然有序。
葉深按下心在寒山鎮待了整整兩日,這兩日他與幾個林一起走遍了寒山鎮片區的每一個村莊,甚至連只有幾戶的獵寨都沒放過。
寒山鎮片區地處山區,在連綿半個多月的大雨中也不是沒有出現山洪、山體滑坡、泥石流等災害,只不過片區內的村莊、獵寨都極幸運地避開了這些險境。
開始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只是覺得寒山鎮的百姓是老天的幸運兒,待一圈巡視下來,便發現了這個「幸運」並非只老天開眼,而是建村建寨前考慮得當的結果。
這些村莊、獵寨雖處山區,位置卻很有些講究,多半建在離主山體稍遠的坡地上,即使主山體出現滑坡,洪水挾裹著泥石流傾瀉而來,這些村莊、獵寨也是巍然無懼。
除了少數幾個村莊像東林鎮片區的高坡一般被圍困在泥石流之中,大多數村莊獵寨絲毫不受影響。
葉深來寒山鎮片區巡視之時,片區內那幾個被泥石圍困的村獵早已在附近村寨鄉親的協助下挖通了與村寨外相連的道路。
經過兩日的巡察,葉深心裡對寒山鎮片區能夠安然避開這場災害已經有了深刻的了解,對東林鎮片區的重建也有了初步的打算。
不說愛琢磨又重任在肩的葉深,就連平日裡最不愛琢磨事兒的林十八,在跟著跑了兩日之後也看出了些名堂。
在一行人走遍整個寒山鎮片區臨時落腳於毛獵戶所在的獵寨時不由便有了一番感嘆:「剛來寒山鎮的時候之前,總以為是老天開眼才讓這個片區的村寨倖免於難。
兩日跑下來才明白並非真的只是老天開眼,這個片區即便只是這樣的小獵寨所處的位置都十分巧妙。
若是南竹境內所有村寨在建村建寨建房之前能夠像寒山鎮片區的村寨一樣在選址上多些考慮,還能整村整寨被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