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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慧覺大師外出遊歷,一去整整兩年,京城幾乎人盡皆知,只不過很少有人知道慧覺大師還有崇福寺小住過一些時日,自然也沒有知道林婉與葉深與慧覺大師曾經有過的淵源。
「那次慧覺大師便是往北地遊歷去了,途經青州府自然便落腳於崇福寺了,正逢慧能大師正發愁該如何安置三姑娘,慧覺大師在分別見過三姑娘和探花郎之後,便提議將三姑娘送去葉家,由葉家代為照顧。」楊秀才捏著鬍子終於「和盤托出」。
大虞國從上到下信奉佛教,慧覺大師在普通老百姓的心裡不說高不可攀,卻也極為信奉。
就算心裡質疑楊秀才這些消息的來源,可楊秀才既然能大咧咧地在墨香街說這些話,想必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葉家對林婉便只是照顧之恩,卻並非之前流言中所傳的收養關係。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又有慧覺大師和大正國寺方丈一字不差「天作之合、白頭偕老、兒孫滿堂」的合婚詞,葉深娶林婉便成了順理成章,皆大歡喜的事情。
墨香街四鄰再看向葉家,目光中便有了更多的羨慕,至於是不是還有嫉妒那便只能問他們自己了。
看著漸漸散去了左右鄰居,葉老爹暗自鬆了口氣,對著落在眾人身後的楊秀才微微頷首。
雖說楊秀才剛才所說的基本全都是事實,可這些話若由葉家人去說,不但起不到想要的效果,反而還有可能傳出更難聽的話。
考慮再三,葉老爹便打起了楊秀才的主意。
楊秀才是個包打聽,也很好酒,不過卻還算節制,心性也不壞。
喝了葉老爹的酒,聽了葉老爹的煩惱,便有了今日葉家門前的這場「戲」。
第411章
墨香街葉宅前葉老爹人未出面,就在四方鄰居面前演了場相當完美的戲。
震南侯府里,也正有場大戲在開演。
演戲的人是蔡氏最疼愛的外孫女、林婉的姑表姐,嫁入陳家多年的楊含穎。
事實上,這已經是連日來楊含穎來震南侯府演的第三場戲了。
那日震南侯府一行人從皇覺寺回來時辰已經不早,蔡氏便讓大家各回各院。
林婉剛回到青雲居,便得到了楊含穎曾經來過震南侯府的消息,心裡有一咱不太好的感覺,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眉頭微微緊了緊。
她與葉深的親事雖說剛走到納吉這一步,卻已經算是板上釘釘的事。
楊含穎就算要生事,也得掂量掂量。
回到慈安苑的蔡氏自然也得到了楊含穎曾經來過震南侯府的事,眉頭不由便皺了起來,從在軟榻上沉默了半晌才微沉著臉與喬嬤嬤道:「知道穎姐兒在陳家過得不會太容易,可那也是穎姐兒自己樂意的,如今卻要來為難我,可見她早已經忘記了當年她自己說過的話,枉我那些年對她的疼愛和教導!」
聲音不高,語氣聽著也平淡,卻無法掩飾話中飽含的失望和傷感。
喬嬤嬤手上微微一頓。
今日她隨蔡氏去了皇覺寺,也是剛才方知楊含穎來震南侯府的事。
喬嬤嬤在蔡氏身邊侍候了幾十年,也可以說是看著楊含穎長大的,自是最清楚當年蔡氏痛心長女的早逝,將對長女的疼惜毫無停留地轉移給了楊含穎。
當年蔡氏替楊含穎挑的親事並非陳家,偏楊含穎在機緣巧合之下見了一次陳安建,便被陳安建迷了眼,跪在蔡氏面前發誓此生非陳安建不嫁。
雖說陳家在官場、在軍中的地位不算低,卻遠不如震南侯府,不過楊含穎的身世嫁入陳家依然算得上高嫁,但是蔡氏並不看好陳家,對當時已經進軍營的陳安建更是看不上眼,因為陳安建在進軍營之前,最愛鬥雞溜狗惹事生非,是出了名的京城一霸。
蔡氏那麼疼愛楊含穎自不願意楊含穎嫁給陳安建,最終還是拗不過楊含穎的尋死覓活。
雖說楊含穎隨了陳家駐守邊關一去便是十多年,可楊含穎在陳家過得是什麼日子,蔡氏卻也是心知肚明的。
就算蔡氏對楊含穎有再多的疼愛,卻也不好將手伸進別人府里去,更何況那樣的日子是楊含穎自己求來。
楊含穎就是「不聽老人言吃苦在眼前」的典型代表。
雖說喬嬤嬤心裡也有與蔡氏一樣的猜想,卻也不好順著蔡氏說楊含穎的不是,只一邊替蔡氏輕輕按壓頭腦一邊小聲道:「老夫人且莫多想,穎姑娘向來孝順。」
蔡氏長長地嘆了口氣:「但願吧!」
結果當然是事與願違,第二日剛進巳時,楊含穎便帶著女兒陳月容上門來了。
這個時間府里的姑娘們都去了書院,連最小的林媛也已經往府里專門為幾個小的開置的啟蒙堂上課去了。
只有早已從女子書院結業的林婉正坐在蔡氏身邊陪著蔡氏閒聊。
楊含穎從小在震南侯府長大,來震南侯府就如同回自己娘家一樣,向來都是直進直出的,今日也是一樣,並不讓人通報,而是帶著陳月容撩開門帘便進了起居間。
看到蔡氏正與林婉其樂融融,楊含穎臉色便微微有些發沉,便用力拉了一把跟在自己身後的陳月容。
陳月容並不知道楊含穎心裡揣著事,對於楊含穎突然帶她來震南侯府,倒是滿心歡喜。
因為她喜歡林婉這個表姨!
雖說出身將門,陳月容的性子卻比較文靜,甚至還有些膽小害羞,跟著楊含穎進了起居間,便縮在楊含穎身後抬起眼皮悄悄打量蔡氏和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