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頁
安撫好硯台,林婉與白嬤嬤對了下眼神。
白嬤嬤抱著硯台從屋裡退了出去,林婉則轉身又去察看司琴的情況。
司琴依然沒能身,冬雪和金嬤嬤試圖將她扶起來,林婉趕緊上前阻止。
此時吳氏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孩子們則全都帶去了隔壁,由各自的奶娘嬤嬤好生照顧著。
這時衛氏和毛艷霞似乎都緩過神來了,母女倆訕訕地上前來看著林婉道:「婉婉,你沒事吧。」
林婉心裡是真的又怒又後怕。
如果非司琴捨身想救,這會兒有事便是她了。
若有事的是她,不知衛氏和毛艷霞是否也能像現在這樣就這麼輕飄飄的問上一句。
林婉連眼皮都沒抬,只緊張地看著司琴:「若是疼得緊,你先別動,待大夫來看過骨頭無事再說。」
司琴到底是練武之人,比一般能扛撞,動了動身子,雖說後腰處扯得她倒吸了口氣,卻能確定並沒傷到骨頭,不忍林婉擔心,便抬起頭來對著林婉微微一笑:「夫人不用擔心,奴婢應無大礙。」
說著一手支地,一手扶著桌腿,打算自己站起來,可惜試了兩次都沒能成功,反而疼得直冒冷汗,最後還是在冬雪和金嬤嬤的攙扶下才算勉強從地里起來,可是腰卻疼得直不起來了,只得被扶著上了軟榻趴著等大夫的到來。
第660章
墨香街便有醫館,離葉宅並不算遠,故而大夫來得並不慢。
看過司琴後背傷處,伸手輕輕按壓之後,便有了確切的診斷。
萬幸司琴並沒傷到骨頭,只是後腰那片的確撞得不輕,這會兒便已經青了好大一塊。
若真讓硯台撲進林婉懷裡,林婉肚子裡的孩子哪裡還能保得住!
只要一想到林婉差點沒了孩子,吳氏的臉色便沉了又沉,對毛艷霞、對衛氏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臉色。
偏這時衛氏還來了句「還以為震南侯府的武丫鬟身手如何了得呢,也不過如此」。
雖說衛氏是在同毛艷霞咬耳朵,無奈吳氏正好就站在她們身邊,便將這句話聽了個清清楚楚,把個吳氏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張嘴便要懟上去。
林婉的站位離衛氏有些遠,只看到衛氏在毛艷霞耳邊說了句什麼話之後,吳氏明顯臉色大變,大要破口大罵的意思,不用多想也知道衛氏一定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
雖說如今林婉對衛氏和毛艷霞都有些不太感冒,卻也不能眼看吳氏發飆。
與衛氏直接撕破臉,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不過林婉也不想那麼輕易地就此揭過今日發生的事,也不能讓司琴白白受傷,腦子一動,嘴裡「哎呀」一聲輕呼,手便捂著肚子一屁股坐在了榻沿上。
正要懟衛氏的吳氏聽到林婉的呼痛聲,渾身一個激靈看向林婉,頓時心裡便突地一跳。
林婉這模樣還要想嗎,定是動了胎氣!
吳氏哪裡還顧得與衛氏理論,失聲喊道:「大夫,大夫,先來過看看!」
正在給司琴做針疚治療的大夫被吳氏這一聲嚇得手上一抖,所幸不是什麼關鍵的穴位,否則只怕是要出人命了!
接下來自然又是一番兵荒馬亂。
林婉是真的動了胎氣嗎?
自然沒有!
不過今日林婉實實在在地受了些驚嚇,脈相到底也有些主磁平穩,倒也不算林婉訛人。
大夫細細診過脈之後,便給林婉開了安神保胎的藥。
林婉這邊剛安穩了些,右側院那邊的白嬤嬤又遣了小丫鬟過來請大夫,說是硯台有些低燒,顯然是嚇著了。
原本覺得不過只是個丫鬟受了些輕傷的衛氏和毛艷霞終於後怕起來,硬著頭皮等著大夫給硯台看過病開了方子。
待確定林婉只是稍稍動了些胎氣,硯台也只是受了些驚嚇,母子二人都無大礙,便忙不迭地帶著幾個孩子告辭離開,頗有落荒而逃。
待衛氏和毛艷霞離開,林婉很是鬆了口氣。
吳氏坐在床沿,看一眼雖說睡著了卻拉著林婉手不放的硯台,再看一眼林婉,捂著胸口長長地嘆了口氣,同樣都是孫子,硯台和祐哥兒懂事乖巧惹人疼,禮哥兒卻成了小霸王。
吳氏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再三叮囑林婉好生將養。
她是真的以為林婉動了胎氣,林婉也沒打算告訴她實情。
此時林婉正在心裡琢磨著毛艷霞和衛氏帶著孩子們來墨香街的目的呢。
因為突生意外,衛氏和毛艷霞都沒來得及提起,不過林婉卻從兩人的神色中有了猜測。
雖說這個猜測有待證實,在林婉看來卻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今日衛氏和毛艷霞帶著孩子們來黑香街不像是來談讓葉禮進家學的,而是更像是來炫耀的。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日毛艷霞回去之後,一氣之下為葉禮請了自認為比陳舉人更好的先生。
如此更好!
葉禮已經被毛艷和衛氏寵壞了,已經快八歲了,比硯台還不懂規矩,也很沒禮貌。
真讓他進了家學,不過是害群之馬,但是葉禮是葉家嫡脈。
當然如果事實並非如林婉所猜測的那樣,最終毛艷霞還是打算將葉禮送來家學,林婉心裡明白得很,她完全沒有理由將葉禮拒之門外。
林婉心裡更明白,像葉禮那樣的孩子並不是絕無僅有的個例,葉氏族中有,陳氏族中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