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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自是明白兩個孩子給葉深和葉清告狀是心疼自己,但是她是真的不希望拿那樣的事給葉深還有葉清添煩擾。
因為意外有孕,不能趕回渝州繼續陪伴葉深,為葉深分憂,已讓林婉覺得很是不安,哪裡還能為些小事再讓葉深分心。
「我這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嘛,告訴夫君不過是徒增他的煩惱。」林婉放下手中的信,輕嘆了一聲。
吳氏心裡當然也明白,葉深遠在渝州京城這邊的事自不能事無巨細地告訴他,但是孩子們的做法,吳氏覺得還是值得稱讚的。
從葉深的回信中,林婉基本上能還原兩個孩子的信里到底說了些什麼,為了讓葉深安心少不得要將之前發生的事好生解釋一番。
林婉相信葉深一定能夠理解她那日故作動了胎氣的做法,甚至還會配合著有些小動作。
只是林婉這邊解釋的回信還沒發出去,葉湛便與毛艷霞還有葉禮帶著賠禮前來墨香街,鄭重地向林婉表達了深深的歉意。
林婉都無語了,不用猜也知道葉深已經出手了!
葉禮衝撞她的事,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月,現在才想起上門來賠禮,沒有葉深的手筆才怪!
林婉是真心覺得沒這個必要,不過人都來了,又是自家兄弟妯娌,總不能避而不見,只得收拾好自己過來花廳。
「今日怎麼沒帶雙兒他們一起來?」待在花廳落了座,林婉便看著毛艷霞問道。
雙兒便是葉湛和毛艷霞後來生的那對雙胞胎,小名分別為大雙兒和小雙兒。
這對雙胞胎快一歲半了,正好好玩的時候,許是還小並不曾被寵壞,比起葉禮來可愛多了。
上次衛氏和毛艷霞來墨香街的時候,倒是帶上了雙胞胎,只是意外來得太快,林婉也只與大小雙兒見了禮,都沒機會好好玩玩。
「今日特地帶禮哥兒來賠禮,就沒帶他們一起來。本來早該帶著禮哥兒來向你和硯台賠禮,只是這些日子,不是大雙兒小雙兒接連受風寒,就是我娘身子不適,實在是怕過了病氣給你和硯台,便一直拖到現在,還望婉婉諒解。」毛艷霞努力堆起笑臉解釋道。
毛艷霞說的事,林婉知道,吳氏也知道。
雖說因為家裡有孝,林婉和吳氏都未能親自去探望,不過該有的禮數卻全都到了。
此刻毛艷的話,令林婉微微蹙了蹙眉,嗔了毛艷霞一眼道:「二嫂這樣說,倒是讓婉婉汗顏了。什麼賠禮不賠禮的,小孩子之間的事,我這做嬸娘的還能與禮哥兒計較不成?」
林婉說罷目光便掃向正與葉大民說話的葉湛,還有難得老老實實地站在葉湛身邊葉禮。
這還是林婉第一次看到安靜如雞的葉禮。
他似乎比兩個月前要瘦了些,也有些無精打采。
許是感覺到了林婉的目光,葉湛和葉禮這對父子神同步地一起向林婉看過來,葉湛的眼裡是濃濃的歉疚,葉禮的眼裡卻依然有著絲絲的桀驁不馴。
林婉抿嘴輕笑。
葉湛似是從林婉的笑中感覺到了什麼,側頭看向葉禮正好將葉禮臉上的那絲名桀驁不馴看了個清清楚楚,心裡頓時又是一怒,到底還是給長子留了些顏面,只是瞪了葉禮一眼,對著葉禮斥道:「還不趕緊地過去給你三嬸磕頭賠禮!」
「二哥,何必難為孩子!」見葉禮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林婉又是一聲輕笑。
這一聲輕笑還真讓葉湛覺得有些下不了台,毛艷霞也沉了臉。
雖說林婉表現得自始至終都極為平和,可是這份平和背後蘊含著些什麼,他們豈會不知。
眼看著葉湛要對不情不願的葉禮發火,卻聽林婉又道:「今日正好也是祐哥兒和硯台的休沐日,不過他們這會兒應該跟著陳先生在花園子裡畫畫兒玩,不如讓人帶了禮哥兒去花園子找他們。他們兄弟幾個難得聚在一起,也該讓他們親香親香。」
毛艷霞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林婉。
林婉真有這個好心,會不會花園裡有什麼針對葉禮的陰謀?
這樣的想法在腦子裡一閃而過,毛艷霞便有些不敢讓葉禮去花園了。
可是毛艷霞還沒什麼表示,葉湛那邊已經點了頭。
看著葉禮被人帶著離開花廳,毛艷霞不由自主地便站了起來:「不如咱們也去園子裡走走。」
林婉豈會不知毛艷霞心中所想,她才不會那么小心眼在個孩子身上耍陰謀,自然不怕毛艷霞去花園,於是一行人從花廳出來緩步前往宅子後方的小花園。
葉氏家學與外面的學堂一樣也是每旬安排一日休沐。
方秀才家在京郊,這日雷打不動都會家去與家人團聚。
陳舉人在京城無親無故,這日多半留在左側院讀書做文章,偶爾便會像今日這般,在花園裡畫幅,算是給腦子解解乏。
今日在花園的作畫的不僅僅只有陳舉人和葉祐硯台齊大寶這三個弟子,還有稽康和他帶來的兩位國子監的學生。
七個人面前都擺了個畫板,身邊的小几上則是各式顏料。
林婉一行人還沒進花園便在月亮門前停下的腳步。
率先停下了腳步的便是走在最前面的葉湛。
從大家停步之處往花園看過去,隱約能看到其他七個人正專心地畫著畫,而葉禮則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離七人幾步遠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