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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羲的語氣很平靜:「不必了,我看得很清楚,想得很清楚,我們門不當戶不對,不適合結婚。我們都是成年人,和平分手就好。我不會帶走一件你送我的貴重物品,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張致倫現在明白他之前那一刻的懷疑都不成立,可是當時的情景和他的個性註定了他會產生那種懷疑。
張致倫強調:「我不在乎那些東西!我只在乎你!」
尹羲停下腳步,轉身鄭重地看著他,優雅地摘下墨鏡。
這一刻張致倫感受到了她強大的氣場,好像她是這個世界的女皇,億萬生民應該匍匐在她的腳下。
尹羲說:「我在乎。我不會給你的父母妹妹第二次這樣侮辱我的機會!跟你結婚,意味著我要一輩子受他們侮辱。沒有尊嚴的婚姻,我寧可不要,我還年輕,我將來會找一個我不會高攀的男人,組成一個關係融洽、互相尊重的家庭。那個男人不可能是你。我理解你的左右為難,我不逼你,如果你愛過我的話,請你也瀟灑一點。」
張致倫怔怔發了一會兒呆,頹然無奈地坐在駕駛座上,看著尹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直到後面的車喇叭大震,他才開車往家走。因為是下班高峰期了,車很堵,張致倫趕到他們同居的公寓時,尹羲已經收拾了簡單的行禮離開了。她當初搬進來時的行禮本來就不多,因為她常年在劇組跑在京時間不多,當時只租住了四環的一個拎包入住的單間,她根本沒有添置什麼家具。
他買給她的衣服、包包、皮箱、首飾、鞋、化妝品,她一樣都沒有帶走,若不是她自己買的化妝箱、簡單的幾身行頭不見了,他都會以為她並沒有離開。
張致倫打電話給她,但是已經轉了語音信箱了,只好發信息給她,表達著愛情,說要等她回心轉意。
尹羲現在正打了車去住酒店,她的積蓄和他天差地別,但是她拍過這麼多部劇,也參加過一些走穴活動,接過幾個代言,存下了三百多萬。
有錢的女人,哪怕錢也不怎麼多,如果男方不適合自己,還可以說結束就結束。
尹羲想當一個大懶豬,不想去租自己住不了多久的房子,因為她早先就和甄洋談好了,等她的「殭屍合約」到期,公司會提供一套京城的單身公寓給她住。
所以這個月打算住這家酒店了,馬導演的公司也不會在這個月安排她演電影,所以好好放鬆放鬆。
500塊錢一天,包早餐,一個月僅僅吃住就要三四萬了。
衣食住行都要花錢,這就是人間規則,以前當神仙都不用花錢的。為了彌補損失,她只好再去投資市場試試。
……
逝者如斯夫,悄然過了一個星期。
張致倫發現尹羲的分手不是說說而已,無論他在簡訊,郵件中怎麼說承諾,她只回應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十分理智地跟他表明分手的必要性。
張致倫的心都碎了,還是圈內的學弟好友李卓雲陪他散心喝酒。
李卓雲是張致倫幫忙捧紅的,李卓雲是他恩師的外甥,形象條件極好,簽在張致倫恩師公司的旗下,恩師介紹給了張致倫。
一方面張致倫當然會給恩師面子,另一方面張致倫眼光毒,李卓雲長得好,有商業價值。兩部電影的男二號給了他,他很快就紅了,現在他都出演男一號了。
儘管他們年齡相差不少,私人關係卻極好。李卓雲剛剛大學畢業,所以在京時間也不住校了,近日剛剛搬進了私人公寓。公寓正是這個明星雲集的小區,他和張致倫打招呼,張致倫就找他一起喝酒解悶。
張致倫喝到爛醉時一直叫著尹羲的名字,第二天醒來頭痛不已,出了房門就看到睡在沙發上的李卓雲。
李卓雲也被他的腳步聲驚醒,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說:「你總算醒了。你公司的經紀人劉峰打電話來讓我提醒你,晚上的飛機去新劇組。」
張致倫早就自己開公司了,他的經紀人只是服務於他的高級管理人員之一,經紀人要為他安排好行程,給他提醒。
張致倫蹙著俊眉,長嘆了一口氣,逕自去倒水來喝。
李卓雲關切地問道:「張哥,你沒事吧?明天能開戲嗎?」張致倫揉著太陽穴,說:「沒事,這麼多年,什麼風浪沒有見過?」
李卓雲鬆了口氣,目光深深地看著他,似不相信像他這樣的人會因為失戀展現出昨晚的狀態。李卓雲看了半晌,說:「不就是失戀嗎,每個人都會經歷,你可是張哥。」
張致倫忽問他:「你說如果尹羲名氣更大一些,在圈內的地位跟我差不多了,我家人會不會接受她?」
李卓雲說:「你應該更了解你的家人才對。」
張致倫無奈失落了,換了一個角度看更加絕望:「我的家人就算有所改變也沒用了。尹羲她不是為了我的錢,我給她的東西她都沒有要,她也沒有問我要一個角色。是我對不起她,當矛盾集中在她身上時,我為什麼要沉默。尹羲說,通過我那一刻的沉默態度,認定我只適合當普通朋友,讓我不要再找她談論複合的話題了。」
張致倫的酗酒正是被尹羲這個回應所刺激,如果是家人問題還能有解,但是尹羲現在是對他死心了,便是再難撼動她冰封的心了。
李卓雲的笑容乾淨明媚,像是一陣溫柔的春風,去撫拂受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