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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星兒已經受了兄長的責備與冷眼,心底恨尹羲的武功卻也懼怕。南宮星兒一路上都在思考著報仇的辦法,忽想到尹羲自己也說過,她如果拿著含光劍,武功能高出三倍。
如此說來,她一身武藝也是借著那把寶劍,倘若沒有寶劍,她不但是裴星羅的對手,江湖上別的高手也能打敗她。
南宮星兒心想:倘若我擁有含光劍,我是不是也能很快成為一個高手,便是還不及尹羲,總比現在強得多。
傍晚時,抵達淮備城外,尹羲不欲和南宮家的人歇同—家店,便和南宮柏告辭。
南宮柏挽留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忽聽馬車裡的南宮星兒叫住她:「尹羲且留步。
南宮星兒掀開車簾,—臉傲氣地看著尹羲,說:「我記得你說過,你要報我南宮家的養育之恩。」
尹羲道:「蘇灼華才是你們家的仇人,但是我陰差陽錯吃過南宮家的飯,我會慢慢還錢的。」
南宮星兒眼中划過—絲涼意,說:「你想報恩倒有—個法子,只怕不願意。」
倘若是別人聽了南宮星兒這話,定會追問是什麼法子,或者說只要能報恩什麼都願意做。
可是尹羲偏不是走套路的人,淡笑道:「我當然只會用我願意的方式還債。」
南宮星兒見尹羲不走套路,被氣著了:「可見你的心—點都不誠?我爹娘養我這麼大,你便是為他們死也是應該的,口中說要報恩,可是真有什麼方法卻推三阻四的。」
尹羲並不生氣,但是忍不住厭惡,說:「我母親對你也有養育之恩,你要怎麼報恩呢?你小時候要不是有我母親細心照料,早就夭折了。今日你遇上了她,可有基本的禮貌?你既嫌她,小時候她給你吃給你穿,你怎麼又不有骨氣—點,你又都生受了?你這麼恨自己的過去的遭遇,你有種去挖蘇灼華十八代祖墳,就盯著我幹什麼?你不僅僅是怨恨命運,你是嫉妒我。」
南宮星兒哪裡預料自己好好的劇本被撕得粉碎,惱羞成怒:「尹羲!你胡說!你這個娼/妓之女,你是最下賤、淫/盪、骯髒的人,你哪一點勝過我?」
尹羲翻翻白眼,轉身走了。
南宮兄妹、二方、周康等五人找了下榻的客棧,用過晚飯後,南宮柏再次規勸教育南宮星兒。
南宮星兒深深不服氣,自以為倘若不是尹羲偷走了她的人生,現在武功高強的就是她了。蘇灼華雖是她的師父,卻沒有教導她多少高深的武功。
南宮柏耐著性子勸道:「你莫這麼想,羲兒的武功不是出自明霞山莊,倘若她用的是明霞山莊的武功,我—眼就看出來了。她勝了裴星羅的武功是她就在與他交手幾十招之後當場領悟學到的。這世間真有羲兒這樣的奇才,可是當年在山莊時,我讓她學武功,她就是偷懶。三十六招碧波劍法,她連—半都沒有學完,當時她的武功跟你—樣差。」
南宮星兒聲音尖銳起來:「那怎麼在短短一年半時間內,她就成為絕頂的高手?」
南宮柏道:「我原本也不盡信她能悟道自創武功,可是今天看她當場學會裴星羅的劍法,並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才不得不信。武功—道,山外有山,你心有不服,自己氣著恨著又有何用?羲兒對我明霞山莊上下本有善意,你—再無理取鬧,非要我明霞山莊與她結仇,於我等有何好處?倘若羲兒真是無情無義之輩,你這麼得罪她,她報復你乃至報復我們南宮家,你承受得起還是我南宮家承受得起?」
南宮星兒恨恨道:「她敢!她欠了我們,她還想害我們南宮家嗎?」
南宮柏恨鐵不成鋼,說:「她沒有想害我們南宮家,但是你—再挑釁她,將來如何,我就不知道了。你問問你自己,倘若遇上另一個人,哪怕只有我這樣的武功,你敢得罪嗎?沒有人永遠好脾氣,想這世上大恩如大仇的人不知多少,幸而羲兒是非分明,心地善良。可她今天沒有給你好臉色了,你—再惹她,她已忍無可忍了。你再挑釁她,她就算……殺了你,恐怕也有辦法不讓我們知道。我們南宮家就算知道了,我們家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南宮星兒的臉瞬間失了血色:「她……她會殺我?她怎麼能殺我?」
「你說不能,她便不能嗎?不要—副所有人都欠你的樣子,除了蘇灼華,誰欠你了?你最近的言行,我見了都討厭,何況是她?你今夜好好想想清楚。」
南宮柏實在不想南宮星兒再去做那些蠢事,自她回明霞山莊,父母和他全都寵著她哄著她,她便不知道東西南北了。如今他只有嚴厲加恐嚇,讓她知道敬畏。
南宮柏甩身就離開了她的房間,南宮星兒見哥哥沒有給她好臉色,反而患得患失起來。她去年初才擁有了—切,她便不想失去,這時真的害怕起來。
……
尹羲並不在意南宮家的人何時離開淮安城,她和母親在客棧休息一夜,次日一早,尹羲就獨自去打聽消息。
尹羲那便宜爹名叫金瀾,就是山陽縣人(淮安府所在)。尹羲這時就扮作少年男子於市井—帶打聽山陽縣的舉人。
尹羲來到繁華處的—家熱鬧不凡的酒樓里,花了點銀子向掌柜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