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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瑤養傷期間,南宮澤憐惜之情大發,終於決定跟蘇灼華毀婚,只娶司徒瑤一人。
蘇灼華跟南宮明夫妻解釋自己沒有要傷司徒瑤的性命,只是嚇嚇她,是司徒瑤自己撞向她的劍的。
可是這種說辭又哪會有人相信?難不成她還是被司徒家的人捉到司徒瑤屋裡,然後讓她捅司徒瑤一劍?
被退婚的蘇灼華憤而離開了山莊,她努力習武以便將來找南宮澤和司徒瑤復仇,一過就是四五年。
有一年遇上魔教高手交手時受了傷昏迷在路上,恰被去城外上香的江南/名/妓尹昭雲所救,欠下一段因果。
蘇灼華事隔四五年後回到明霞山莊,正值司徒瑤產下了女兒滿月。蘇灼華看到那滿月宴的繁華熱鬧,想起自己獨自飄泊江湖,不禁潸然淚下,淚止時心頭生恨。
蘇灼華偷走了嬰兒,本想把嬰兒弄死,讓南宮澤和司徒瑤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是蘇灼華二十四五歲年紀,正當繁育時節,擁有女性的本能,會喜歡可愛的孩子。
蘇灼華偷走孩子大半年也捨不得將她弄死,反而四處給孩子找奶娘。有一回在金陵一個巷子裡找奶娘時遇上了尹昭雲的丫鬟,當年見過一面,所以都認出了彼此。
蘇灼華得到尹昭雲生了孩子且又病了,丫鬟正是去找大夫的。
蘇灼華去見尹昭雲時,尹昭雲一方面生下孩子又久等許諾高中就來接自己的情郎不得,不忍女兒跟著她受苦,就想將女兒送托負給蘇灼華,請她代為找一戶好人家收養。尹昭雲救過蘇灼華一回,為母則強,為了女兒只好攜恩求報一回了。
尹昭雲處在賤籍,女兒跟著她是沒有好結果的。以尹昭雲的身份送人孩子,別人也要輕賤孩子,尹昭雲不想讓收養她的人家知道她的身份。
蘇灼華靈機一動想到了換孩子的辦法,將妓/女的女兒送給司徒瑤當女兒,那可妙得很。蘇灼華又可以將他們的女兒繼續收在眼前,掌握著一張復仇的王牌。
之後,蘇灼華就實施了計劃,引了南宮澤來尋她,故意跟他打了一架敗於他手。然後同意將「女兒」還他,要他答應她三件事。
當初的南宮羲聽司徒瑤敘述的版本的話述有所不同,加了主觀的情感和判斷,但是過去恩怨就是這麼個過程。
尹羲疏妝打扮好,看向鏡中人眼神冷靜而清亮,她絕不能貪戀此時在明霞山莊的暫時安逸,因為她這身份尷尬,一定會失去未來。她什麼都沒有,反而不如讓人看看她不貪圖這身份。
她不過是蘇灼華報復南宮澤與司徒瑤的工具,她本人一點都不想占南宮星兒的身份,恐怕天下一百個人聽這奇事還能有一個對她有一分敬意。
「去夫人院子。」尹羲袖子一揮,起身時目光涼涼看了柔兒一眼,此人絕對是白眼狼。
原主從小待她不薄,當初撞破她的事實則是救了她,否則按照明霞山莊管理丫鬟的規矩,她一定要被污了名聲後趕出去的。
柔兒還想興災樂禍原主,看原主倒霉踩原主,那麼她在離開前就把原主給她的恩情收回來,免得這丫頭受了原主的恩將來大恩如大仇。互不相欠才幹淨。
她在古代領了一個對女孩來說是地獄出身的角色,切忌婦人之仁、優柔寡斷。
尹羲帶著兩個丫鬟穿過花園和遊廊,一路遇上下人時看她的目光沒有了從前的畢恭畢敬,眼神十分怪異。
到了司徒瑤院前,院門前守著一個婆子,尹羲請她去稟報司徒瑤,她有要事求見。
從前的南宮羲是明霞山莊的大小姐,進出母親的院子哪裡需要婆子稟報?
那婆子立馬去了,過了一會兒回來,躬身道:「夫人和小姐請您進院說話。」
尹羲聽出來了,從前明霞山莊只有南宮羲一位小姐,現在這位小姐不是她,那麼只能是南宮星兒了。
這一天一夜也足夠發生很多事了,比如他們親人相認。
尹羲步入院正堂上,就見南宮澤和司徒瑤坐在上首主人位,南宮柏、南宮星兒分列左右坐在首位。
原來他們一家人都在,而各自眼睛還有些紅,特別是司徒瑤,眼中的淚還未乾。
尹羲只掃一眼,便恭恭謹謹揖手道:「小女見過莊主、夫人、少爺、小姐。」不再稱呼父母兄長,以防有攀附之嫌。
這時南宮家的人見到尹羲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畢竟尹羲從前是南宮家最受寵愛的小姐,刁蠻任性。雖學了個三腳貓的功夫,可是江南一帶的江湖中人也無人敢惹她。
這時南宮星兒在場,南宮澤、司徒瑤、南宮柏不得太過親近。
南宮澤說:「你身子可好些了。」
尹羲目光悵然,道:「承蒙莊裡照料,小女好多了。小女在莊上快樂生活十幾年,昨日才得知自己的離奇身世。當真造化弄人,我竟然並非南宮家的女兒。」
南宮家的三人不由得神色複雜,過了半晌,還是南宮澤說:「你且先在莊裡住著吧。」
到底是寵了十幾年的女兒,南宮澤內疚是自己和蘇灼華的婚約有變才累得女兒還尚在襁褓就遭遇磨難,所以才對她格外寵愛。
人非草木,孩子原也不知真相,這一時之間,又哪裡能直接將人趕出去?
尹羲卻又朝南宮澤揖手:「莊主仁厚,然而小女怎麼能恬不知恥?倘若小女真是那般身世,自當與明霞山莊劃明界限,豈能牽累明霞山莊的清譽?小女和貴莊千金尚在襁褓時就被那蘇灼華當作報負莊主和夫人的工具,並非出於小女自願,還請莊主、夫人、小姐海涵。我因她享了明霞山莊十幾年富貴,她此時又要親手讓我身敗名裂,她於我是恩是仇卻說不清了。我不能向她報仇、對她無恩可報,只願他日報了莊主、夫人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