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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尹羲是絕世美人,可他認識尹羲的時候她是男裝打扮,年紀太小又太頑皮了,縱然有片刻的男人天性的心動,他過後又常常會忘記尹羲是女人。
眼前這人卻是無一處不顯得滿滿的仙女姿容,是千古男人們的情感寄託。
宓妃微微一笑,說:「坐吧。」
屋中設了三個蒲團,三人參拜後再入座。尹羲和趙雲卿各選了一個蒲團,陸玄霜卻跪在宓妃面前,請求她讓她見母親一面。
宓妃道:「你要見她一面不難,但是陸雪心偷偷下界為禍,你不要指望輕易能救她性命。」
陸玄霜說:「娘親都是因為我才下界,我願為娘親贖罪。」
宓妃輕輕嘆了口氣,說:「斬首的時間未到,到時候再說吧。」
尹羲一直盯著宓妃的顏,心中哀嘆:未來婆婆比她更美,她還怎麼收住洛凡的心?
宓妃回看尹羲,說:「你修行三年就現元嬰,倒是難得。你是怎麼做到的?」
尹羲說:「師父教得好。」
趙雲卿拉了拉她,尹羲又說:「也沒有什麼,就是有點運氣,呃,你懂的,呵呵。還有劫來得又多又快,每次被打得半死,洛凡哥幫我接好筋骨就滿血復活了。」
宓妃又問:「你對『易學』可有研究?」《易經》是道家的總綱,宓妃這麼問就是想看看她的領悟能力,宓妃是五聖試題的考官化身,是來測試他們的。
尹羲淡淡一笑:「在您面前談不上研究,但是這是我仙門中人必讀必背必理解的經文。」
宓妃說:「我不問你經文,想聽聽你自己見解。」
尹羲一愣,想了『易學』包羅萬象,還有作為中國哲學的起源,道家經典,在儒家中《周易》也是五經之一,這哪裡是她一兩句話說得清的。說十年也說不完,所以只能擇其一個角度來說,可是擇什麼角度呢?
道家萌芽了樸素的辯證法,尹羲便借殼衍化,說起系統邏輯嚴謹的「辯證法」,反正這個世界還早著呢。她講了系統的唯物辯證法,也不管在這個神魔世界這有多讓人崩潰,其實道家學派除去宗教神鬼反而是樸素的唯物主義。
尹羲是不管了,反正也有很多魂穿的男主角去用科學發展觀改造古代社會,她這也是拾人牙慧。
尹羲說起哲學來,旁徵博引,把趙雲卿、陸玄霜和當考官的宓妃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尹羲從唯物辯證法說到了「矛盾論」,一直講了「七天七夜」,不但引用已經發生的歷史發展現實,也說身邊的小事,還說起自己和陸玄霜的矛盾為例子。她們開始是對立的,現在走在一起要出鎖妖塔又成了統一的整體,矛盾是運動的。
陸玄霜聽到尹羲說要一起出鎖妖塔,現在成了朋友,不由得一臉迷惑,說:「我們不是已經出了鎖妖塔了嗎?」
宓妃微微一笑,卻又問尹羲:「你和陸玄霜的矛盾能夠轉化,那麼你討厭的柳夢龍呢?」
尹羲沉默了許久,說:「我若要動手殺他,我不止一個機會。從前矛盾最深時,我尚未動手傷害凡人性命,何況如今?」
宓妃輕輕一嘆:「珍惜給你們的一線生機,你們走吧。」
陸玄霜說:「洛神娘娘,我還要見我母親,求求你……」
陸玄霜正自磕頭,卻見竹屋和屋外的鳥語花香都如細沙龜裂,化為細細星光,然後消失不見。
他們定睛一看,這依然是當時的五聖大殿,哪裡是外面的世界?
趙雲卿暗道:果然如羲兒所說!羲兒真是智多近妖了,五聖的幻境,她居然都能發現破綻。
陸玄霜驚道:「怎麼回事?」
尹羲喃喃:「剛剛出去經歷一場大夢就是五聖試題。」
「什麼?我們難道一直還在鎖妖塔中?」
尹羲點頭:「五聖試題哪能那麼容易?若是那凶性的妖魔,一到這裡就困在自己的夢境中,被自己的兇殘與貪婪害死,快/樂/至死。」
陸玄霜懷疑地看著她:「你早就知道?」
趙雲卿說:「我們也是在你趁師父師叔圍攻我們時盜取了玉玲瓏才猜出來的。」
陸玄霜說:「那你們為何不提醒我?那柳夢龍娶妻之事也是假的?」
尹羲說:「我們師徒本就不是妖魔,在凡間從無作惡,所以五聖試心,最多也就是看看我們怎麼處理同門之爭,我們並不恃強凌弱也就差不多了。可是你偷盜寶物在前,與凡人結合在後,這些業障不除,你如何出塔?我們若是告訴你這些都是假的,就會有更加厲害的新劫等著你。我在一旁當個大嘴巴一樣的潑婦,你以為我天性就這麼三八呀,還不是為了幫你過那情劫?你別不識好人心。」
陸玄霜才恍然大悟,尹羲對她的刺激,雖然讓她痛苦悲憤,但也確實讓她儘快舍下那段人間情愛。
陸玄霜拱手道:「尹道友,趙道友,從前我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趙雲卿說:「你也並非惡妖,修行之時難免有業障,人與妖都一樣。我也希望我們化解干戈。」
尹羲卻在想著:那個「尹道友、趙道友」怎麼聽著像尹志平和趙志敬?哎呀,怎麼這麼巧,我姓尹的偏偏拜了一個姓趙的師父。
正在這時,大殿震動,前方緩緩打開一道門,正是如他們之前在幻境中見到的門一樣。
三人面面相覷,陸玄霜還有後怕,說:「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