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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長卿留了尹昭雲在客棧,自己外出打探消息。四川百姓十有七八和紅蓮教有關係,所以市井間也有「食人女淫/魔」鍾離音的傳說。
百姓偷偷討論著鍾離音的各種誇張的可怕,圍繞她不要臉的引誘毀滅鍾離鳳簫的事展開,好像這幾十年來紅蓮教內的人失蹤、死亡都跟她有關一樣。
薛長卿不禁嚇了一跳,非常害怕自己也成為鍾離音的恐怖故事中的人物。他又聽了很多版本,幸好還沒有傳他和鍾離音的事。
尹羲這人雖然不是聖母,不會為了保薛家血脈做什麼努力,可是當時交易了後,她也不會將薛家扯進這件事來。
倘若她傳播的鐘離音恐怖故事中有薛長卿的一環,那麼鍾離音就會知道秘密是從他口中傳開的。鍾離音一定會把薛氏門人殺得寸草不生。
如果只談鍾離鳳簫,鑑於呼延明月和鍾離鳳簫都是尹羲殺的,鍾離音可能會懷疑是他們死前透露了什麼。
薛長卿帶著尹昭雲抵達了芙蓉城,這裡是省府駐地,朝廷官府還有些勢力,紅蓮教的力量尚潛伏在底下,在治安上相對好一些。
益州不同於芙蓉城,這一帶就是紅蓮教的勢力範圍了,幾乎人人都是教眾。就算是官道、小道上都設有路障,非本地口音的人進出都要被檢查。
薛長卿就是被這路障的教眾給扣押下來了。因為他是北方口音,身上還有劍傷的疤,定然是江湖人,這就是屬於重點可疑人物了。
薛長卿就被小頭目們押到益州舵主面前請功,因為輪到素色雲界旗旗主宇文鐸在山下巡防,舵主再將薛長卿送到他面前。
薛長卿雖然和宇文鐸沒有交情,可是在幾次武林大會上見過宇文鐸,便道:「宇文旗主,總算來了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了。」
宇文鐸尚認不出易容了的薛長卿,道:「你究竟是何人?」
薛長卿這時內力運轉,衝破了穴道,掙開繩索,驚得旁邊的教眾紛紛拔出兵器來。薛長卿被廢了左手,身上也沒有孤月刀,但是他傷愈之後,內力幾乎沒有損傷。能當二十年白道盟主,武功當然不會太水。
「我來見貴教尹教主,你只需將我的信物交給你們教主,她自會見我。」
……
下午時,尹羲正在督導三個女弟子學習「弱水劍法」,屬於「弱水神功」中最重要的外家功夫。
尹羲雖然為親傳弟子們以內功拓寬經脈來開掛,可是他們修習時間太短,內功自然粗淺,外家底子也不厚,所以還是學一些入門劍法技巧。
她這門功夫「窮時以柔克剛,達則剛柔並濟」,就算她早說了傳的還是初級的劍法,仍然不是普通功夫可比。
殷雪跟尹羲學了幾個月功夫,覺得比跟著父母親學習數年都強,師父的武功實在博大精深。
尹羲正傳授她們一招浮光掠影」,雖然說是一招,可是她又演示了一招之中的八種變化,只讓女弟子們頭大如斗。
殷雪道:「師父,這有八種變化,各不相同,怎麼就算一招呢,明明是八招。」
尹羲笑道:「八種變化之下還有無數地微小變化呢,那豈不是要無數招了?」
「啊?」
尹羲道:「這八種變化練得火候足了,之後的變化活用就看各自的悟性了。你們這幾日就好好練這一招。」
「是,師父!」
三個美少女拿著劍各自舞起來,她就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座,丫鬟們奉上茶來。
尹羲看著美少女弟子,心頭甚是憐愛。尹羲不乏少女心,可是她也母性,最喜愛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年輕女孩子。
尹羲這點偏愛就賈寶玉似的,總覺得女孩子嫁人之前心思真誠單純,一嫁人後姐妹道義、師徒恩義一定會排在丈夫兒子之後,感覺就不同了。但是她不會像賈寶玉一樣不想女孩子們出嫁,還是希望她們嫁得好。
殷雪雖然是最早入她門下的,她的出身也最高,可是過了這些日子,尹羲瞧出來了,她的天分不是最高的。要論天分,還是華陽縣令之女文秋嬋最高,這孩子小小年紀博聞強記。
文縣令雖然是朝廷七品小官,但也是本教教眾。尹羲且不管他加入本教是不是真心的,本教中還比較缺少這個時代高級的知識分子。
還有一個女弟子鄭晴兒,是「玄字門」門主(法王)楊玄的外甥女兒。鄭晴兒聰明伶俐,楊玄夫人送到尹羲跟前,尹羲見了甚是喜歡,就收作入室弟子了。她與殷雪倒不相上下。
尹羲瞧了一會兒正要回花廳處理一些教務,就見殷涵帶著宇文鐸來求見。
宇文鐸稟報在益州發現一個身份可疑的江湖人,聲稱是她的故交。
「因為他出示的這個傷藥瓶子確實出自本教,除了教主之外,也只有我們三聖使使用這個品級的外傷藥。」
紅蓮教內擁有藥房,本教會從依附的綠林人士或者下層教眾那收集藥材,會取用一些煉成內服外敷的各種藥,供本教上層使用。地位不同,使用的品級不同。
尹羲看了那瓶子就想起了薛長卿了,再看那一方手絹上的繡紋,吃了一驚。原來尹昭雲去年時為她做過衣服,也繡過帕子,這梅花圖樣和當初尹昭雲繡給她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