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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凌、趙雲卿、尹羲到了渭水河岸一塊大岩石上。尹羲躺在岩石上,一邊吃著果子,一邊架著腿,玩世不恭的樣子。
可是公孫凌和趙雲卿的心思更重一些,一想到一個修士毀了道行只是瞬間之事,他年他們又是以何種方式殞落呢?從古至今,修士成功登仙位的不到百分之一,他們殞落的可能更大吧。
尹羲嘆道:「師父,師伯,別操心了。人在家中坐,禍也從天上來,都是常事。從咱們尋找玉玲瓏開始,劫難一環連一環,綿綿不絕,將之看作是修煉過程吧。」
公孫凌看著她慵懶備賴的模樣,不由得生出些寵溺之心,只是他從前幾乎不會笑,現在也不易在人前露笑,
公孫凌忽想到一事,說:「皇帝會為難你和你家人嗎?」
尹羲說:「應該不會吧。我父親功在社稷,況且李世民是聰明人,他沒有把握制服得了我,不會擅動。」
趙雲卿說:「只怕尹相爺會愚忠。」
尹羲不禁長嘆一聲,說:「李世民也是英主,但是喜好嫖/娼,去年還納了一個跟我同齡的才人,這可與聯姻穩定朝堂沒有半毛錢關係。聽說他從前長年行軍,身邊帶著些女侍衛,白天保護他,晚上陪/睡,他那麼多『母不詳』的兒女,多半就是這樣來的。」
所以討厭皇帝這種生物,除非皇帝是她爹或者哥。想想第二世穿越時,尹翔有一個皇后三個妃子。其中皇后是他敬重的嫡妻,他納珍妃估計是因為憐惜她的忠心和命運,另外兩個妃子是為了儘快平定天下,作出接受前朝藩鎮重臣的姿態,那是各方都樂見的政治操作。而對普通的沒有別的能力的世家女子來說,那也是非常普遍並且在她們出嫁之前就在心中已然接受的事。普通小官的小妾比尹翔還多,他們還會寵妾滅妻,尹翔反而不會。一切的前題是男女雙方當事人都是願意的。
不過在尹翔中年時,職業宮女中出現一個聰明漂亮又心大的,男人中年容易生出油膩之心,尹翔估計也有幾分動心。宇文冰冰本是賢后,她包容珍妃,是因為珍妃是尹家自己人,珍妃也很安分守己。宇文冰冰接受曹賢妃和沐淑妃是時代下的一個皇后需要的政治妥協。史上陰麗華、長孫皇后都避免不了需要接納政治需要進宮的后妃。
但是宇文冰冰也不是兔子,她接受不了那種心大的職業宮女,那宮女和顧若蘭是一類人。宇文冰冰這皇后的宮鬥技能顯然不合格,於是把這事兒告訴了剛剛遊山玩水回京的尹羲,讓尹羲幫忙去宮斗。
尹羲的辦法簡單粗暴,在只有尹翔一個人在場時候問他需不需要她幫忙,當晚可以給她弄來侍寢。尹羲說她賺了很多錢,偷偷給哥哥支付一筆嫖/娼費還是輕而易舉的。尹翔的臉上掛不住,矢口否認。
尹羲知道男人不到最後一刻就難以死心,於是去直接和那女子談判,說如果她對尹翔是真愛可以讓她侍寢,但要先給她做絕育,皇室更不可能封她為妃,更無妃嬪的待遇,永遠見不得光。尹羲說她會給一間屋子給她住,她會面對所有長公主、皇后、妃嬪、皇子的敵意。這是真愛的代價,也是她對皇帝的真心的考驗。
那女子雖然不服氣,但是哪敢賭那麼大,最後尹羲讓她安靜體面的辭職出宮去了。尹翔雖然有點捨不得,但是想一想趙霆堯的前車之鑑,馬上又和西北國家開戰,他就拋之腦後了。
尹羲游思著第二世的事,公孫凌冷冷道:「難不成那皇帝還想納你為妃不成?」
尹羲嘆道:「小爺腦子有病才去侍候凡人男子。小爺花錢請幾個美少年天天給我彈琴唱小曲兒差不多。」
公孫凌冷冷道:「什麼曲子這麼好聽?」
尹羲百無聊賴,嘆道:「想我從前的志向是當個混天魔女,現在有師父師伯看著,只能變成一個老實孩子了。那些門規別說李雲意受不了,我也怕得很呀。」
趙雲卿不由得莞爾,才說:「天色將暗,咱們回去吧。」
……
翌日下午,忽有京兆府的王捕頭和衙役到了相府,尹寒山還在尚書台衙門,尹鐸又去了國子監讀書,只好由李氏與尹羲接待。
原來是皇帝讓京兆府查她行兇之事,至於殺人還是傷人,待查清楚再說,傷人與殺人的罪是不同的。
李氏嚇了一跳,說:「羲兒不會殺人的,羲兒是個女孩子,不能坐監呀!」
尹羲暗道:昨日李世民果然是暗怒了,沒有人能挑戰他帝王的權威。不管之後是放還是處置,現在這個下馬威她是吃定了。因為她昨日沒有接那「入宮傳道」的台階,當眾拂了帝王的面子。可是當時不拂他面子,真的進宮去傳道,搞不好他會把她變成武媚娘或者楊貴妃,無論哪種她都沒有興趣,噁心得很。
王捕頭和衙役們看到尹羲的相貌也不由得呆呆愣愣的,這和柳夢龍初見原主時一瞬間的表情是一樣一樣的。
作為一個男主的嫖具角色,必須處處長到男人的心坎上去,這才稱得上原著中寫的「賽西施」。
尹羲道:「這是大唐王法,我也不想你們為難,待我和娘交代幾句話就跟你們走。」
王捕頭回神:「尹小姐儘管交待,我等……在屋外候著就是。」
尹羲拉著李氏的手仔細交代要點,再讓她不要擔心她,不要讓爹進宮求情,沒有凡人能殺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