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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但是她到底是見過職場風雲和人情世故的人,還能支撐得住,也能很快挽尊。
「以前你們都在不同學校念書,筱南又出了國,所以這小時候的情分才淡了去。現在筱南也剛剛回國半年,我聽說你們也一起聚過,我以為你們又和小時候一樣好了。」
尹羲說:「我不說自己對、你女兒不對,對著一個母親這麼說沒有意義。顧小姐事業發展順利,我祝福她;如果她發展沒有那麼順利,跟我一個外人應該也沒有關係。」
王佳攥緊了手,在這一刻諸念閃過,她想要怎麼做,可是最後她也不能在尹羲大發雷霆,對方人多,而且不好惹。
尹羲可以不管顧筱南的在娛樂圈的發展,可是她若利用影響力封殺,對顧筱南的傷害一定是顧家承受不起的。
「我也不知道小羲為何會這麼說。咱們兩家是幾代的交情了,我這才厚了臉皮上門來。你和筱南上過同一個電視台,哪怕是網上幫一把的舉手之勞,我們都感激不盡。」王佳語氣像是尹羲就不該拒絕她似的。
尹羲淡淡一笑:「顧太太,這是怪我嗎?」
王佳看了沈惠芝一眼,沈惠芝不知底細,但是客人在家鬧太僵不好,於是打圓場:「大家吃菜吧,別說這些了。」
尹羲自然沒有再深究這個問題,而王佳在此熱臉貼著冷屁股這麼久,還直白開口被回絕,她再無勇氣提了。
於是吃過了午飯後,王佳提出告辭,沈惠芝送她出門,但也絕口不提幫顧筱南的事。王佳深知人情世故,此時也不能和沈惠芝說她女兒無情或者莫名其妙。
沈惠芝送走了王佳,父女、翁婿三人正收拾了飯桌,家裡的傭人還在老家過年,他們都要自己動手。
沈惠芝過來說:「我來吧,怎麼能讓謝景動手呢。」
謝景笑得討巧:「媽,沒事兒的,我從前一個人生活時也能自己做些家務。」
尹國興和沈惠芝見了都相當的滿意,他們認為會做點家務的男人才會疼媳婦。
尹羲已經把碗都放到洗碗機里去了,尹國興也擦好了廚房,沈蕙芝將廚房的地拖了拖,也就這麼點事兒。
本來尹國興和沈惠芝要問他們明天謝孝為、張永梅上門來的事,因為王佳的亂入,沈惠芝難免就問尹羲怎麼這麼反常。沈惠芝覺得自己教出的女兒很難這麼不通禮節的,遇上一個個街坊叫人時嘴巴多甜呀。
尹羲才簡要說起顧筱南回國後找她喝咖啡聯繫,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在話中散播焦慮,不讓她去上海發展,要她去鄉下考事業單位。
「她自己跑到上海去了,倒各種側面的恐嚇,讓我不要去上海。其實那時我本來就在深圳和上海兩個地方選。因為姑姑是上海人,幾乎每年都會去上海,我卻沒有在深圳呆過反而更好奇,才要先去深圳試試,如果不好混就再去上海試試。顧筱南如果是真的掛念我,她該邀我一起去上海才對呀,就算工作不同,一起合租都好。我如果能力不行,她想辦法幫我出主意立足或者鼓勵我才對。她那樣的做法只說明了她看不起我,變相地跟我凡爾賽而已。後來我和謝景的照片在網上流傳,網上說些不好聽的話,顧筱南就打電話給我,讓我自重,不要誤入歧途。我在她眼裡都是什麼人呢,況且我就算那時和謝景真的在交往,至少謝景條件不錯,她不是應該祝福我的嗎?我和謝景到上海又巧遇上她……」
尹羲一一將顧筱南想要壓著尹羲的發展,可是又要藏著掩著可又偏偏掩不住的事簡要說來,尹國興和沈惠芝的表情也多有不屑了。
沈惠芝冷哼一聲:「什麼劍橋法學碩士,真這麼能耐怎麼就不去當上大法官?她從前就是看不起你,想讓你去鄉下工作,從此生活圈子就在鄉下了。她一方面自己拼命往高處鑽,一邊引著你往鄉下找工作,她就是想要你更加不如她而已。」
謝景插了一句:「媽,什麼叫『更加不如她』?小羲什麼時候不如顧筱南了?你們真的對你們女兒的能耐一無所知。」
尹國興和沈惠芝對謝景的話才一無所知——完全無法領會真意,只當他是哄他們。
尹國興和謝景笑了笑,說:「顧家人都是這樣,那時我和你媽店裡的事太忙了,羲羲的爺爺奶奶工作也忙,她都一個人在家。那時兩家就隔壁住著,顧老師天天給女兒補課,我還想付點補課費給他,讓羲羲和顧筱南一起跟他學。他怎麼也不肯收,說他不是開補習班的。咱們也不能勉強,只好送羲羲去外面的一些特長班。」
謝景暗想:就老婆的智商,沒有名師學得都比別人強。幸好沒有送到顧家去,不然就欠人情了。
沈惠芝嘆道:「行了,行了,我們現在都知道了,我以後也不沖王佳凡爾賽回去了,免得她又要跟我提。就是她今天提了禮盒來,該花了不少錢的。」
尹國興提議買瓶上佳的茅台給他們回了禮,這事就歇了。
卻說王佳回到顧家時已經積了一肚子的火氣,顧教授並沒有外出,他不跟著去只是拉不下臉來而已。顧筱南也在家裡,掛心著母親的試探結果。
王佳數落了尹家和尹羲一通,忿恨不平,顧教授白皙的臉都憋紅了,尖聲說:「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像這樣的,哪裡是有底蘊的人家?分明是小人得志就猖狂!借著女兒嫁了個有錢算什麼本事?那尹羲除了體育好之外,在讀書上就是草包!一家子的暴發戶,我看長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