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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凌往北找,尹羲往南找,可是這是官道,馬蹄印本就雜亂難以辨識。天忽然下起暴雨,路上泥濘就更難辨了。
公孫凌走到一個小岔道,隱隱聽到前方似有馬鳴聲,連忙提起輕功飛躍,可是愣是沒有見到那兩匹馬。
忽見前方一個模樣甚丑的女子被綁在一棵樹上,一聲泥濘,聲聲叫著救命。
公孫凌見有人落難,出於俠義心腸,連忙走了過去拉斷了繩子,給女子鬆了綁。
那女子暈倒在地,公孫凌往前走出十幾步才回來,看看左右都沒有人,只有自己能救人。
公孫凌探了探女子鼻子,還有虛弱的氣息,拍了拍她的肩。
「姑娘!醒醒!」
姑娘兀自不動,公孫凌蹙了蹙俊眉,運起一絲真氣,打進她背後督脈之中。
這姑娘才悠悠轉醒,眼皮耷拉,說:「救命……救我……」
公孫凌見她是女子,取出傳音符正要聯繫尹羲來處置,但是一道驚雷突然從天而降,就要打在他們身邊的一棵大樹上。
說時遲那時快,公孫凌不得不雙手齊用一把提住那姑娘的身子,往後飛躍六七丈遠,那棵大樹被劈成了焦炭。
公孫凌再放下姑娘的身子時,手中的傳音符已經沾滿了污垢泥濘,法力盡失。
那姑娘拉著他的袍子,說:「救我……救救我……」
公孫凌蹙起眉頭,這時也沒有辦法了,他將她在腰上提了起來往回奔去,以圖和尹羲會合,讓尹羲來治一治這姑娘,可是哪還有尹羲的身影?
大雨磅礴,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停,公孫凌暗道:難道羲兒先找地方躲雨了?
於是,他提起姑娘的身子,施展輕功,往附近的村民家中尋去。
他本想找個農家的,但是反而越走越荒僻,最後見前方有個山洞,也沒得挑了,提了姑娘進山洞避雨。
公孫凌取了一棵補氣的藥和一碗靈泉水,餵姑娘吃下去,等到公孫凌生起火時,姑娘就醒了。
「是你救了我嗎?」
公孫凌只在一旁添了柴火,這洞中似有人來過,也燒過火,還有餘下一些木頭沒有燒完。
公孫凌冷冷道:「舉手之勞,你不必放心上。」
那姑娘道:「救命之恩,我怎能不放心上?」
那姑娘努力想站起來,卻因為虛弱摔倒,公孫凌才轉過頭冷冷道:「我說不用放心上就是不用,你自以為是只會添麻煩。」
這時火光照耀在那姑娘的臉上,只見那臉上似脫下一大塊的皮,掛在臉上十分詭異。
「你的臉怎麼了?」
那姑娘驚呼一聲,撫了撫臉,又似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慢慢揭去臉上的皮,竟然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柔和的鵝蛋臉,一雙大大的籠煙秋水眸,眉長又細又長,俏鼻高挺,唇如朱丹。
她似長得比尹羲還美上一兩分,尹羲到位只是一個不滿十五歲的女孩,而這個女子十八歲上下,正是最美的時候。
只見她的衣襟因為不知何時散開了,露出半抹紅肚兜,只覺那半掩胸脯高高聳起,瑣骨清晰,膚如凝脂。
公孫凌從未見過這樣集清冷與嫵媚於一體的女子,也不禁看呆片刻,連忙轉開了頭,不再言語。
那女子慌慌張張的掩了衣襟,才說:「恩公莫怪,我出門要是不易容,我早就死了。我就是扮作我丫鬟的模樣,那些賊人才只掩了我帶的錢財,沒有……」
公孫凌才問道:「你是什麼人?家住哪裡?」
那女子道:「我本是巴楚人,我姓姜,少時因為父母早亡就到揚州投奔舅父。刺史家的六姨太的弟弟看上了我,想納我作妾,舅父給了我銀兩帶著丫鬟逃跑,後來那人派人來追。我知道我跑不過他們,只好扮作丫鬟的樣子,他們追上了我卻沒有認出來,追問我的下落,我胡謅一個方向,他們就把我綁在樹上不管我的生死,自己追去了。我已被綁了一夜,又餓又渴,若不是恩公來了,我就必死。」
公孫凌想著尹羲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惡霸強迫女子,想著她也著實可憐,看她虛弱的樣子,從自己的空間袋中取出一個餅和一個果子給她。
姜姑娘像是餓慘了,顫抖接過,連聲道謝。
姜姑娘吃完餅和果子,跑在地上,說:「恩公,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小女子願今生做牛做馬侍候你……」
公孫凌不禁傻了,擺了擺手,說:「不用!不用!」
姜姑娘悽然道:「恩公可是嫌棄我?」
公孫凌嘆道:「我不需要人侍候。」
姜姑娘道:「那就讓小女子侍候夫人吧。」
公孫凌不禁想到尹羲,又搖了搖頭:「我……我還沒有夫人,她也不用你侍候。」
姜姑娘含淚道:「難道恩公要我做這忘恩負義之人嗎?」
公孫凌真是從來沒有這麼頭疼,說:「你真記我的恩的話,你就忘了這件事,不要打擾我。」
瑤姬低下了頭,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她活了幾萬年了,還是頭回遇上這樣的凡人。她已經使出了最好的演技了,若是其他男子早就上勾了,但是這男子不為所動。
她對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不屑像九尾狐一樣使用媚術,那是對自己魅力的侮辱。
因為這男子心有所屬,所以目無她色嗎?
瑤姬撫了撫雲鬢,暗想:尹羲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姑娘,難道真有這麼大的魅力,讓她的小叔辦了些令人發笑的傻事,還引這個原來一心向道的修士凡心大動,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