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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羲蓋上箱子的蓋子,以免秦燁也中招。慢慢的她覺得似有螞蟻在咬她的肺。
尹羲撫住胸口,躬起了身子,秦燁連忙過來,尹羲咬牙說:「你別靠近我,毒還沒有散去,我身上也沾著毒,你不能碰……」
秦燁急道:「那我該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尹羲說:「你……你去給我打些水來……」
秦燁點著頭:「我去,我去打水,師妹,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呀!」
秦燁說著,忙施展輕功去找河打水,他的空間袋裡也有些基本的生活工具,打水不是問題。
尹羲盤膝護住心脈,可是那種螞蟻嘶咬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還慢慢遍及全身。
尹羲運起靈力去滋潤肺部,也使勁想將毒素逼向體外,可是這毒像是無孔不入,她這邊專心逼肺中的毒,毒素又從皮膚滲入,這樣逼毒要逼到何時去?只怕她總有靈力耗盡時,可是毒又沒有逼完,那時她就是死魚一條了。
好你個九尾狐!原主那世要給你當接盤女俠,白白給你養了二十多年兒子後不記得原主的好,只記得原主要為自己兒子爭取嫡長身份,讓她晚年受辱。柳夢龍承你的情,原主又不欠你,給你養大孩子是對你有恩吧,到原主頭上怎麼就不報恩了?原主為自己親生兒子考慮不是人之常情嗎?況且柳夢龍要是沒有岳父提攜,有原主的嫁妝兼持家有道,能有柳家那些基業嗎?為啥就非得給你兒子白幹活?
現在我來了,本以為要翻身了,我還給你陰了一次。
尹羲只好讓自己身上的靈力養護著自己的全身,等秦燁打開水給她冰洗去皮膚上的毒再說。
忽聽輕輕的腳步聲響,就見夜色中一個白影飄然走來,尹羲一陣緊張,等到那影子走近一些,尹羲才借著火把的光認出了他。
「別靠近,我身上有毒。」
洛凡微微一笑:「我知道。」
尹羲蹙了蹙眉,說:「我不便見禮。」
洛凡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尹羲咬了咬牙,說:「不用了,我堂堂玉華派女俠……決非浪得虛名……區區一點毒,我……待會兒就給……給它逼出來。」
已經欠了那麼多人情了,都提前賣身二十年了,老娘這回一定要靠自己,靠別人帶著通關,終不是正道。
洛凡喔了一聲,說:「我也相信你能逼出來,這是一定的。只是你臉上也沾了許多毒,你雖然能逼出體內的毒活下去,臉可能要爛了。」
「啥?」
洛凡嘆道:「尹女俠重要的是俠骨仁心,區區容貌不過是色相,終須放下……我不打擾你逼毒了。」
尹羲看著他的背影,叫道:「道友請留步!」
正在這時,秦燁正施展輕功提著水桶趕回來,一見仙姿絕世的洛凡,不知他是敵是友,正提防著他,尹羲道:「三師兄,這是二茅峰的那位高人,他沒惡意,快點,把水……潑我臉上……」
洛凡忽道:「你身子的皮膚上本來沒有毒,這一潑水帶著毒流到身上,連身上的皮膚一起爛……」
尹羲眼淚心底流,說:「道友……大俠……那……那怎麼辦吶……」
洛凡淡淡道:「當然寧願只爛臉,不爛身上。」
尹羲發現當拉風的女強人的願望沉入了海底,說好的獨立女性呢,說好的不等別人英雄救美的自強人生呢?
尹羲逼回心底的淚,道:「洛大俠,在下……在下覺得老死在你家奴才的任上也挺幸福的,府上到底是豪門,豪門的狗也比尋常人尊貴些……」
洛凡挑了挑眉,說:「你是說,你死都要賴在我家是嗎?」
秦燁不明白,說:「師妹,說什麼死不死的?你是我玉華派雲清真人的大弟子,你怎麼會是奴才呢?」
尹羲心中苦笑,面上裝著「四大皆空」的高人樣子,說:「非也,非也!主人奴才,總是一念,若論本來,皆屬無有。師兄,你這就是佛家說的『著相』了。」
秦燁不明白禪理,說:「主人和奴才怎麼會一樣?你讓主人和奴才換,看他換不換。」
尹羲暗道豬隊友,這豬隊友非要來掀她的底褲,她從前怎麼說也是一個體面人呀!讓她體面的求救不行嗎?
尹羲罵道:「笨蛋!你給老娘閉嘴!」
這一怒,氣息一亂,護體靈氣一散,只覺千萬隻螞蟻咬著她的肺和心,咬著她的皮膚。
她啊一聲慘叫,一個鯉魚反打挺往後仰倒,她痛苦的抓著自己的胸膛,又在地上打滾。
洛凡捏了指訣,運起靈力朝她身上一點,尹羲的痛苦才緩了緩,洛凡說:「坐好。」
尹羲這時也不要臉面強撐了,乖乖盤膝坐好,洛凡輕輕一指桶中的水,那水就化作一條小水龍飛懸於空中,撲向了尹羲的臉。
小水龍朝尹羲的臉盤旋,而小水龍內部的水也飛快旋轉,水沾上尹羲的頭將她臉上的毒素洗去。小水龍洗了她的臉又往她身上沾毒的地方洗去。最終那小水龍變為藍色,洛凡袖子一揮,將那沾了一些毒的水揮到百里之外去了。
洛凡蹲下身來看著她,淡笑道:「你喜歡快的,還是慢的?」
尹羲問道:「哪個便宜?」
洛凡笑達眼底,眸光熠熠,說:「你都要老死在我家了,便宜點貴點有區別嗎?」
尹羲說:「那就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