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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彩色的呢?」沈魚又問。
「那種不是買的。」陳美麗解釋道:「那是她們自己纏的,用彩色的毛線,把兩個皮筋從中間交叉纏在一起就行了。」
她也想自己纏,可惜笨手笨腳的,纏得不緊,很容易鬆開,用的時候就會絞住頭髮,所以就不用了,乾脆披著頭。
「你不喜歡扎頭髮嗎?」沈魚也想多找幾個女同學問問,可現在不是就同桌一個女同學能說的上話嘛。
「喜歡,披頭髮很麻煩,吃飯不方便,風一吹全糊在臉上了,特別煩。」
陳美麗說起這個話題,滿腔怨言:「尤其是夏天,熱死了,我也想扎著,那個皮筋一點兒都不好用,老是絞著頭髮。我想剪短髮,我爸還不讓。」
「不過我表姐說了,下次讓人給我帶個發卡回來,就雲白雅那樣的,真好看。」
沈魚:「……如果有好看又不絞頭髮的發圈賣,你願意買嗎?」
「當然願意,在哪買?多少錢?」陳美麗連忙追問。
沈魚好奇道:「你願意出多少錢?」
陳美麗想了想:「要看什麼樣的,要是有我的發卡一半好看,那就五塊錢。」
沈魚:「……」
好的,知道了,這生意能做。
沒錯,沈魚準備去做發圈頭繩來賣。
以他剛才的本班樣本來看,發圈的市場還挺大的,只要是長頭髮的女孩子,大部分都會願意買一個好看的發圈。相比衣服裙子,一個發圈能有多少錢,手一松就買了。
托沈魚前世四處打工的福,他在那種小飾品廠幹過,做發圈他會啊!也見識過許多好看的發圈髮帶發箍發繩。
沈魚缺啟動資金,巧了,這東西需要的本金少。
基礎材料,橡皮筋,一毛錢二十二個。
碎布料,這個是沈魚生出這個念頭的引子。
之前說過,肖建設在服裝廠看倉庫,有時候能昧一點兒碎布頭回來,就是拼成他書包的這種,顏色不一,形狀奇奇怪怪。他書包還是挑的大塊的,最大的也沒有巴掌大。
這種碎布頭,每天服裝廠要處理不知道多少,肖建設都懶得往家裡搬了,實在是沒什麼用。
這會兒物資缺乏,稍微大一點兒的,能打補丁的布頭,都不能算碎布料,輪不到肖建設占便宜。
他能帶回來的那些,要麼特別窄,指頭寬,當褲腰帶還嫌不夠長。要麼七歪八扭,方不方圓不圓,這一個角那缺一塊兒,就沒有正經當用的。
但是這些布料,做頭繩正好啊!
現在首要的問題就是,碎布料哪兒來。
找肖建設肯定不行,肖建設不會聽他的,而且他要那麼多碎布頭,肖建設肯定要追究他想幹嘛。
他手上那十幾塊錢,除了肖老太和梁鳳霞,肖家人就算知道,也會跟肖家輝一樣,不屑要他的。
但他要是通過肖建設拿到原材料,然後又賺了錢,那就說不清了,小錢還好,稍微多一點兒,搞不好他就成了最佳打工人,頂多收一個手工費回來。
沈魚還指望著發一筆好搬出去呢,眼看著冬天越來越近,他不想再睡半空中的木板,蓋冷硬發霉的破被子了。
所以最好是能另外找一個渠道拿到那些碎布頭,肖建設以前說過,那種碎布頭,一麻袋才賣一塊錢,就這樣都沒人要。
實在是太碎了,拿回去除了綁拖把當墩布,什麼都幹不成。
當拖把的話,家裡穿爛了的衣服用爛的毛巾抹布,什麼都比這些要花錢買的碎布頭好。
而且它就是再碎,也是新布,用新布綁拖把,家裡老人要罵敗家子的。
沈魚願意拿錢買,現在問題是,他通過誰買。
肖建設和梁鳳霞都在服裝廠上班,他不管找誰,可能都會認出他,很難瞞住這兩人。
或許他可以去別的服裝廠?本市還有幾個服裝廠,只是沒這個規模大。
再一想,還有個問題,他的布料就算買回來了,也沒地方放,
另外,最好是有個縫紉機,不然光靠他手縫,那些發圈又那么小,得縫到什麼時候。
想得挺好,仔細一琢磨,全是問題,沈魚頭都開始疼了。
但又不能就此放棄,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成本最低,可執行性最高,且最容易一次賺足夠錢的方法。
之後的一下午,除了上課時間,沈魚強行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老師身上,下課都在琢磨他的小生意,總算有了點兒頭緒。
實在沒辦法,就只能去別的服裝廠看看能不能買到碎布料,但是那些廠子離得遠,他要是去,路費算是一項支出。
另外,堆放原材料和貨物,實在不行就只能租個房子了。
這會兒租房子很便宜,兩三塊錢就能租到能住的房子,他只為了堆布料放貨物,可以找條件最差的,應該還能更便宜一點兒。
他之前打聽到租金的時候,也考慮過直接搬出去,最後想想,他沒成年,戶口沒辦法獨立出去,而且那會兒他只有六塊多錢,租了房子,家裡的寢具、吃飯,處處要錢。
不如先想辦法掙點錢,正好離他生日也不遠了,肖家輝是五天之後過生日,而他恰好比肖家輝小整整一個月。
這一個多月,如果他能順利靠發圈小生意掙點兒錢,不用太多,幾十塊錢就夠了,他就能在生日之後,搬出去,把自己戶口也獨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