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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魚就幫著陳美麗招待學校的老師同學,陳家二老也會幫著支應。
雲家人是跟邵家人一起過來的,並不是約好了,而是在公交車站遇見,就一起坐車過來了。
都是廠長級別的人物,非要講究一點兒,讓廠里派個車也不是不行,大夏天的,坐小汽車可比擠公交舒服。
但是畢竟是私人活動,雲鴻現在在廠里處境艱難,又因為肖家的事被牽連,正處於風口浪尖上,處處謹慎,怕讓人抓住小尾巴。
邵廠長不是個圖享受的人,對自己要求嚴格,公車私用這種事,別人他不一定管,但他自己絕對不會做。
這麼熱的天擠一趟公交,下車的時候,難免形容狼狽。
雲夫人和邵夫人勉強保持著微笑整理頭髮衣服,可頭髮衣服上沾了汗水,再怎麼整理都有些不好看。
雲白雅看著白色裙擺上不知道在哪蹭上去的黑色污漬,眉頭緊皺,氣得快哭了。
這是她考上大學,她媽給她買的新裙子,本來準備帶到學校,開學那天穿的。
因為要參加陳美麗的升學宴,為了充場面,特意先穿出來了,結果還沒見到人,在公交車上讓人給蹭了這麼大一塊污漬,不氣才怪了。
她掏出手帕,拎著裙擺試圖把那塊污漬擦掉一點兒,可是裙子是白色的,擦過之後污漬顏色倒是更淺了一點兒,面積卻更大了,氣得雲白雅差點兒扔了手帕。
心裡難受得不行,想說不去了,裙子都髒了,陳美麗今天肯定盛裝打扮,她卻這麼狼狽,多丟人呀。
然而她媽在跟邵夫人搭話,她爸在跟邵廠長說話,當著外人的面,她說不出因為裙子髒了就不想去了這種話,只能紅著眼睛自己憋屈。
邵玲玲斜著眼睛瞥了雲白雅一眼,心裡嗤笑不已,真夠小家子氣的,大小也是廠長家的小姐,一條裙子而已。
真覺得不舒服,這附近就有賣衣服的店,去買條新裙子不就好了。
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兩家人一起往陳家包的飯店走,遠遠看見門口人潮湧動,好些人都是認識的,家裡有過往來。
邵夫人看得心頭髮酸:「咱們凌雲可是考了清大,比陳家這閨女分數高多了,我說辦個升學宴,你非不讓。」
說到這個邵夫人心裡就有氣,明明她兒子成績那麼好,全市第二呢。
偏偏上面還壓了個沈魚,有第一名誰還會注意第二名,尤其是這兩人還是一個班的。
所以哪怕邵凌雲這段時間沒少出風頭,可但凡提成績,有他必有沈魚,這就讓邵夫人很難受了。
想當初她還瞧不起沈魚,覺得沈魚貪圖小利,學生沒個學生樣,學不好好上,分心弄些亂七八糟的。
家裡情況也糟糕得不得了,跟邵凌雲做朋友是萬萬不可能的那種,她絕對不會允許。
結果轉眼間「不好好學習」的沈魚高考考了個市狀元,硬生生壓她兒子一頭。
事業還做得那麼好,聽她家老邵說,都開廠了!
雖然邵夫人不願意相信,但邵廠長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由不得她不信。
一想到她瞧不上的人這麼出息,最最關鍵的是,把她引以為傲的兒子比了下去,邵夫人心裡就憋得慌。
後來沈魚辦升學宴,邀請了很多同學,也邀請了邵凌雲。
他後來和邵凌雲關係還行,臨考前邵凌雲還幫他出頭,曾經讓他忌憚的周家人現在也不足為慮,周思琪連預考都沒過,早就不在學校了。
邵夫人卻覺得沈魚是在炫耀,特別生氣,不讓邵凌雲去參加沈魚升學宴。
邵凌雲跟她吵了一架,還是去了,還跟他爸告了他媽一狀,讓他爸把他媽說了一頓。
邵夫人更生氣,那會兒就提出要給邵凌雲也辦個升學宴,被邵廠長毫不猶豫拒絕了。
現在陳澤海千里迢迢跑回來,聽說這是第二場了,邵夫人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她家又不缺這點兒錢,千把塊還是拿的出來的。
況且他們邵家的客人,都是體面人,來參加宴會肯定會隨禮,白吃白喝的少,能回收一部分資金,說不定還有得賺,怎麼就不能辦了。
「媽說的是,凌雲考了六百一十多分呢,比陳家那個胖子高好幾十,她都能辦,咱們家怎麼就不能辦了。」邵玲玲跟著附和道。
她今年大學畢業,已經分配工作了,有家裡找的關係,成功留在首都,工作體面又清閒。
本來這會兒應該去單位報導了,想著以後就沒有暑假了,邵玲玲先請了個長假,跟朋友約著好好玩了一段時間,正好邵凌雲高考成績出來,考得特別好。
她就回來待幾天給弟弟慶祝,等開學的時候,姐弟倆一起去首都,邵凌雲去學校,邵玲玲去單位。
「閉嘴!」邵廠長有些生氣:「你陳叔叔的女兒沒有名字嗎?給人起外號,你有沒有禮貌?」
邵玲玲臉色一僵,眼角餘光看見雲家人好像在看熱鬧,她一陣羞窘,她爸太不給面子了,當著外人面訓她。
頓時眼圈都紅了,甩手就想走。
邵夫人連忙拉住她,說了幾句打圓場的話,雲夫人也識趣地幫著說話,邵廠長臉色稍微緩和一點兒。
邵玲玲心裡很不服氣,本來就是胖子,還不讓人說了。
「我幫你說話,你吭都不吭一聲,沒良心。」邵玲玲對著邵凌雲恨恨道,聲音壓得很小,怕她爸又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