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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這些流浪漢相當沒有好感,裡頭有一些外鄉人,但大部分都是本地的,好逸惡勞不事生產,家業都敗光了,靠坑蒙拐騙過活。
前幾年嚴打,進去了一批,這些人逃過一劫,被嚇破了膽子,寧願靠著乞討過日子,還是不肯自己努力。
這才幾年,都敢當街喊打喊殺,要捅破天了!
沈魚皺眉道:「幾天前,我就撞見過他們追打他。」
他指了指恩公:「然後我喊了一聲,一些路人一起過去幫忙,把他們嚇住了,當時為什麼沒有處理呢?」
老公安無奈道:「是有這麼回事,但是當時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沒看著這人。」
沈魚一懵,扭頭看向安安靜靜坐在一邊聽他們說話的恩公,啼笑皆非。
感情是您自個兒跑了,執法者都來了,你跑什麼呀!
老公安說:「那些流浪漢,都是附近有名的混子,進去也不是一兩回了,犯的都是些小事,以批評教育為主,關也關不了幾天,他們自個兒都習慣了,實在沒飯吃的時候還會故意去公安局賴著。」
沈魚無語,公安局的便宜都敢占,真·老混子。
「前個兒我們過去,受害人不見了,路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們都說是自己打打鬧鬧,路人誤會了,所以只能就那麼算了……」
沒有受害人,他們到的時候什麼都沒看見,路人最後也覺得莫名其妙,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沈魚:「……」
他幽怨地看了眼恩公,對上那雙黑沉的眼眸,什麼脾氣都沒了。
算了,他能跟個腦子不清醒的人計較什麼呢?昨晚他被人救了是真的,替他擋傷也是真的,其他的就沒必要深究了。
吃完飯,醫生來給他們換了藥,驚訝地發現,沈魚他恩公,恢復情況特別好,傷口癒合的很快,淤傷也消得快。
相比而言,沈魚就是正常人的恢復狀況了,甚至因為皮膚白,那些傷痕還特別顯眼。
被摸了一下的時候,沈魚自己都懵了一瞬間,反應過來後氣急敗壞:「你沒洗手,我擦藥油呢!」
恩公眨了眨眼,無辜地看著他。
沈魚:「……」行叭,惹不起,帶回去慢慢教。
跟醫生了解了一下情況,醫生表示,他們兩個目前的傷勢,並不需要住院。
昨晚他們倆都打了破傷風,現在留下的都是皮外傷,實在沒必要住院。
恩公的腿雖然好像還有點兒問題,但醫院裡查不出來,住這也沒用。
沈魚就給醫院寫了個欠條,老公安給他擔保,等他拿錢過來再補交診費和醫藥費。
之後兩人先跟著老公安去公安局做了個筆錄,聽見公安們跟他保證,那些流浪漢這次牢坐定了,才放下心來。
昨晚的那些流浪漢當時跑啦兩個,但後來又都給抓回來了,沈魚去辨認了一遍,確認昨天出現過的都在這。
他昨天為了脫身扔出去的那些錢,當時找回來五六塊,昨晚給他了,之後又陸續搜出來幾塊,公安們也都還給他了。
這些事了了,就剩下沈魚他恩公的問題。
他剛開口提起這個,老公安就說:「我正要跟你說,齊二那些混子說,這人是半個多月前突然出現的,沒人知道他哪來的,也沒人認識他。」
「沒人聽見他說過話,打他他也不出聲,大概率是個啞巴。他出現的時候就是瘸腿,不是齊二他們打的。」所有的人都這樣說,這種事沒什麼好隱瞞的,所以應該是實話。
「他們還說,他是個傻子,不過我瞧著,他認人,願意聽你的話,所以你要是不嫌麻煩,能不能幫忙照顧一段時間?我們這邊,會努力尋找他的家人。」
老公安一臉為難:「公安局這邊,沒辦法太周到的照顧他,他的情況你也了解……」
算不上正常人,他們各自都有工作,分不出人手專門看著他,生活也是問題。
「當然,這不是要求,你那邊要是不方便,我們可以送他去福利院先待一段時間。」老公安說。
「我照顧他。」沈魚語氣堅定:「我能照顧好他,別送他去福利院。」
後世那麼好的條件,福利院都有受欺負的,現在這生活水平,恩公這麼能吃,去了得餓死。
「行,你願意那是好事。」老公安鬆了口氣。
沈魚想了想,說:「那他的身份問題,比如身份證戶口本之類的,怎麼辦呢?」
身份證公安這邊能給臨時辦一個先用著,戶口就沒那麼好解決了,城市戶口可是有供應糧的,一些工廠招工,也有要求有城市戶口,所以城市戶口辦理一直卡得很緊。
最後老公安只能說:「先辦個臨時身份證臨時戶口先用著,我們這邊努力給他爭取一下。」
他覺得這大個子跟那些混混不一樣,心是好的,而且他那個狀況,能有個城市戶口,拿點兒供應糧,生活壓力稍微小點兒。
「行,那就拜託您了。」沈魚道了聲謝,跟公安們打聽了一下昨天過來幫忙的那些好心路人的消息。
好在昨天來的那些人,恰好大都在附近居住或者上班,稍一打聽就問到了,沈魚把信息都記在心裡。
老公安帶他們去派出所辦臨時戶口和臨時身份證,有他帶著,手續方面都不用沈魚去跑,很快就辦下來了。
中間遇到一個問題,恩公他,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