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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還在景仁宮滿心期待著年若蘭前來為她侍疾呢,沒想到卻等來了這麼一個結果,不由得氣惱得目眥欲裂。

    第176章

    皇后烏拉那拉氏心裡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便趁著胤禛於乾清宮參加大朝會時藉故將年若蘭傳到了景仁宮。

    皇后原以為年若蘭會穿著皇貴妃品級的明黃色常服向她耀武揚威,沒想到年若蘭依然只穿了一件藕荷色百蝶穿花襯衣,那是她平日裡最喜歡的顏色之一。

    皇后為了不讓自己的模樣看起來過於狼狽, 剛才在年若蘭到來之前還特意吩咐婢女們服侍她換上了一套皇后品級的正紅色牡丹雲紋襯衣, 頭上戴了一頂點翠鈿子, 雙頰和唇上抹了紅色的胭脂, 令她蒼白的臉上多了一些血色。

    皇后原本對於自己的裝扮十分滿意, 然而此時, 皇后看著年若蘭即使未施粉黛也白皙柔嫩、吹彈得破的俏臉, 再想到自己臉上那些就算用再好的細粉也遮擋不住的皺紋, 不由得忽然有些挫敗。

    年若蘭見皇后明明身子非常虛弱卻依然裝扮得如此精心, 心中不免有些唏噓。年若蘭按照宮裡的規矩向皇后行禮請安。皇后叫起後,又賜了座,吩咐宮婢搬了一張椅子, 讓年若蘭坐在床邊與她說話。  

    「上天果然對皇貴妃格外偏愛啊, 十多年過去了,本宮都已經老了,皇貴妃卻還是那麼年輕,與剛進府的模樣兒相差無幾, 又深得皇上的寵愛, 為皇上生下了長寧公主和福宜、福惠、福沛三位皇子, 這份福氣實在足以令天下間的女子羨慕不已。」

    年若蘭不知道皇后提起這些有何用意, 只能禮貌的客套了幾句,「皇后謬讚了!妾身自己都覺得現在的模樣兒與剛進府的時候不一樣了,不過是皇上體諒妾身,不嫌棄罷了。」

    皇后看著年若蘭那張精緻嬌媚的臉孔,心中暗想就憑年氏這樣一幅出眾的容貌, 便可迷得天下間大多數男子神魂顛倒了,更何況年若蘭還有那珍貴的鮮血可以醫病續命,試問世間又有哪個男人會不動心呢?

    皇后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忽然對周圍服侍的宮人們道:「本宮有要事與皇貴妃商議,你們先退下去吧,沒有本宮的傳喚,任何人都不可入內打擾。」

    秋燕與羽青對視一眼,皆向年若蘭望去,見年若蘭微微點頭後方才退到殿外守候,卻一直側耳留意著殿內的動靜,準備稍有不對便立即衝進殿內去救主子。

    皇后見殿內已無旁人,便故意對年若蘭感嘆道:「本宮雖然身為皇上的嫡妻,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其實,眾人卻哪裡知道本宮的難處與心酸?加上本宮的身子又不好,幸虧皇貴妃幫襯著本宮打理後宮事務,否則,本宮更沒法子靜心養病了。本宮真該好好的謝謝皇貴妃!」  

    年若蘭連忙推拒道:「皇后娘娘言重了,這些都是妾身應該做的,可擔不起皇后娘娘如此誇讚。」

    皇后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湯藥,淺笑著對年若蘭道:「這會子藥應該已經涼些了,正好可以入口,皇貴妃幫本宮將藥碗端過來吧。」

    皇后如此吩咐,年若蘭自然不會拒絕,當即便按照皇后的心意將藥碗端了過來,服侍著皇后服了藥。

    皇后服了藥後,又咳嗽了幾聲,皺著眉頭對年若蘭道:「不知怎的,本宮這幾個月來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碗太醫院的湯藥了,可是卻始終不見什麼效用,本宮的身子還是一天差似一天。本宮自己想著,未必能夠熬得過這個月去。」

    年若蘭見皇后如此憂心,便柔聲勸道:「皇后娘娘也該放寬心,好生調養一段日子,切末胡思亂想。只要皇后娘娘放寬心,這病慢慢也便好了。」

    有幾次劉聲芳向胤禛回稟皇后烏拉那拉氏的病情時,年若蘭就在胤禛身邊。年若蘭覺得皇后這個病多半皆是由心病而起的,若是皇后不再像從前那般思慮過重,能夠放寬心胸好生靜養,這個病或許還可以有轉機的,否則,即便給皇后用再好的藥、再名貴的補品,恐怕皇后這病也是治不好的。

    皇后皺了皺眉,臉上顯出不以為然的神色,「本宮已經放寬心調養了,可是卻始終不見起色。本宮的身子這般不舒服,又怎麼能不心煩氣躁呢?」  

    有時候心病比身體上的疾病更難醫治,年若蘭畢竟不是大夫,對於如何醫治心理上的疾病了解有限,況且,以她與皇后的關係,只怕任何建議從她口中說出來,皇后都會心存疑慮,她又何苦自討沒趣兒呢?

    年若蘭想到此處,便對皇后道:「若是皇后娘娘覺得身子不適,又或者服用太醫們開的藥方以後不見效果,妾身便將此事稟告給皇上,請皇上重新從太醫院中甄選幾位太醫為皇后娘娘醫治如何?」

    皇后咳嗽了幾聲,皺著眉頭道:「皇上如今所派的幾位太醫皆為太醫院中醫術高明之人,或許,本宮的病遲遲未能好轉,與太醫們所開的藥方無關……」

    年若蘭愣了愣,有些不明白皇后的意思。

    她都有些被皇后給繞暈了,皇后對她說起太醫院的湯藥無效,又說不是藥方的問題,那麼,究竟會是誰的問題?

    皇后見年若蘭一臉茫然,不由得心中暗罵年若蘭狡詐,竟然故意避重就輕,絲毫不提用她的鮮血為自己續命這件事情,只能又故意對年若蘭感嘆道:

    「《舊唐書》中有云:懷州河內人王友貞弱冠時,其母病篤,醫者言:『唯啖人肉乃差』。王友貞獨念其母無可求治,乃割股肉以飴親。後來,大周則天皇帝聞知此事,『令就其家驗問,特加旌表。』由此可見,以人之血肉為藥引,或可有治病之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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