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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只需要她的一點血便可以讓胤禟和胤禛儘早恢復健康,不必再承受病痛之苦,年若蘭心裡其實覺得這樣的冒險非常值得。
她一邊為胤禛準備今日的晚膳,一邊忍不住繼續琢磨著這件事情,近幾日她便時常親自下廚為胤禛準備晚膳,餵胤禛喝藥,她想要在其中放些東西進去實在易如反掌,只不過以她現在的身份想要去西苑看望胤禟,並且在胤禟的藥和食物里做手腳,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然而,尚未等年若蘭做好晚飯,蘇培盛便慌慌張張的趕來向她稟報胤禛忽然發起了高熱,怎麼喚都喚不醒。
原本近幾日胤禛已經很少出現發熱的症狀,年若蘭還以為胤禛很快便可以好起來,沒想到他的病情忽然又起了變化。年若蘭見胤禛燒得昏昏沉沉,連忙喚來劉太醫為胤禛診脈。
劉太醫為胤禛診脈後,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劉太醫連忙又喚了三位太醫一起為胤禛診脈。四位太醫為胤禛診脈後,皆滿臉擔憂之色,眼中還有著明顯的惶恐與不安。
年若蘭見太醫們的神色有異,心中便是一沉,連忙將劉太醫喚了出來,急切的詢問道:「王爺的病情究竟如何?這幾日王爺的病明明都已經好了一些,為何又會忽然變得這麼嚴重呢?」
劉太醫也是愁容滿面,對年若蘭解釋道:「奴才也曾經聽聞的確有染上疫病的病患在病情反覆之後會病得更加嚴重,甚至還會……」
「會怎麼樣?」年若蘭見劉太醫如此吞吞吐吐,心裡越發不安了。
劉太醫不敢在此時有所隱瞞,只能如實向年若蘭稟報導:「甚至……甚至還會有性命之憂啊!」
劉太醫見年若蘭臉色蒼白,連忙又對她解釋道:「請年側福晉稍安勿躁,奴才會即刻給王爺開一副藥,只要王爺服藥之後,可以將高熱退下來,便不會性命之憂了!」
年若蘭聽了劉太醫的話,仍舊擔心不已。經過此次變故,年若蘭算是看清楚了,只要胤禛與胤禟一天沒有將疫病徹底治癒,便有可能會發生危險。
因此,年若蘭在劉太醫熬好藥之後,便趁著餵胤禛喝藥之便,先將劉太醫熬好的湯藥拿進了自己住的東廂房,故意弄破了自己的手指,將她的血放在了胤禛的湯藥里,打算一會兒餵胤禛喝下去。
年若蘭琢磨著如今胤禛病得昏昏沉沉的,一碗湯藥恐怕很難全餵進去,為了確保效果,年若蘭便故意多擠了一些血放在了湯藥里,生怕若是血放的少了會救不回胤禛。
一向怕疼的年若蘭此時一心惦記著胤禛的安危,竟然也沒覺得擠那麼多血出來有多麼的疼。做好這一切之後,年若蘭便隨意包紮了一下手上的傷口,穿上了防護袍,帶上了手套和口罩,將藥碗放入食盒之中,提著食盒走出了房門。
年若蘭剛走出房門,便看見鈕鈷祿氏正等在門外。年若蘭見鈕鈷祿氏也換上了防護袍,並且帶上了口罩和手套,不由得微微一愣。
鈕鈷祿氏一向頗有分寸,既然之前胤禛已經吩咐她不必再去主屋伺候,按照鈕鈷祿氏的性子,她應該會聽胤禛的話乖乖的待在西廂房才是,怎麼這會子鈕鈷祿氏又忽然穿成了這副模樣,在她住的東廂房門口晃悠?
鈕鈷祿氏一見年若蘭走了出來,便連忙迎了上去,先向年若蘭行了一個蹲安禮,而後則柔聲細語的央求道:「如今夏荷還病著,姐姐身邊也沒有個可靠的人可以使喚,不如便讓妹妹與姐姐一起服侍王爺吧!
妹妹雖然拙些,比不得姐姐那般聰慧,也不如姐姐那樣討王爺歡心,但妹妹至少也可以幫姐姐打打下手,幫姐姐做些瑣碎小事。
如今見王爺病得如此嚴重,妹妹的心裡也十分焦急,也很想能為王爺做些什麼,總好過日日只能在西廂房裡著急上火!還望姐姐能夠體諒妹妹的一番苦心,就准了妹妹的請求吧!」
鈕鈷祿氏說罷,尚未等年若蘭回答,竟然便大膽的伸手去拿年若蘭手中提著的食盒,口中還柔聲對年若蘭道:「瞧這食盒怪沉的,還是讓妹妹幫姐姐提著王爺的藥吧,可別累著了姐姐!」
食盒中的這碗藥不僅是劉太醫親自為胤禛熬的藥,裡面還有年若蘭的血多鮮血,年若蘭如何肯讓鈕鈷祿氏碰觸這麼重要的東西,當即便利落的伸手擋住了鈕鈷祿氏伸過來的手,沒讓鈕鈷祿氏碰到食盒
年若蘭急著去餵胤禛喝藥,可沒有心思在此處與鈕鈷祿氏多費唇舌,只皺著眉頭對鈕鈷祿氏道:
「我一個人服侍王爺便可以了。既然王爺命你不必前去伺候,我也不敢自作主張違背王爺的命令讓你去服侍王爺。你還是先回西廂房休息吧。」
年若蘭說罷,便提著食盒匆匆的走進了主屋,將原本在屋裡伺候的蘇培盛打發了出去,親自餵胤禛喝了藥。
正如年若蘭先前所料這般,由於胤禛高熱不退,燒得迷迷糊糊,因此餵藥的過程十分波折。在經歷了餵進去一口灑出來兩口的幾番折騰之後,年若蘭只能先將藥含入自己口中,再餵到胤禛的嘴裡。
或許是由於身子不適的緣故,就在年若蘭即將餵完最後一口藥,正打算鬆一口氣的時候,胤禛忽然收緊牙關,咬住了年若蘭尚未來得及退出去的舌頭,頓時便將年若蘭嬌嫩的舌頭咬出了血,疼得年若蘭一身冷汗。年若蘭又是好一番折騰,好不容易才將自己傷痕累累的舌頭搶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