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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若蘭心裡隱約明白她越是恐懼害怕、越是憂心忡忡, 便會令她的病日益嚴重,於她而言沒有半分益處。
因而,年若蘭並不願意承認自己患有心疾, 即使在最疼愛她的父母和兩位兄長面前,她也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情。
年若蘭自己也沒有想到她剛才會在胤禛面前承認此事,她只是不願因為她的隱瞞令胤禛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娶了她這個病病殃殃的女人。
待她將來嫁入王府,胤禛遲早都會知道這件事情。她很怕胤禛知道實情以後,會因為她故意隱瞞此事而厭惡她。
想到胤禛將來知曉她有這樣一個殘破不堪的身子, 認為她故意瞞騙他以後,會用厭惡和嫌棄的目光望著她, 會生她的氣不願再理她, 年若蘭便覺得心裡非常難受, 剛才還粉嫩紅潤的臉頰如今已經變得蒼白起來,盈盈水目之中甚至還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不安與委屈。
在年若蘭心裡, 胤禛是除了她的家人以外對她最好的一個人, 又曾經不止一次的救過她、幫過她,而且還會給她一種莫名的親切熟悉之感,讓她情不自禁的信任他。
雖然不知道胤禛心中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 但她卻已經將胤禛視為最重要的一個朋友了。即使她不會與他白頭偕老,她也不想失去胤禛這位朋友。
胤禛見此情形,只覺得他的小姑娘實在是痴傻得令他心疼。
其實,早在康熙喚他去乾清宮告訴他這件事情以前,對年若蘭格外關注的胤禛便早就已經命人將有關小姑娘的一切調查得一清二楚了,自然也知曉年若蘭患有心疾、不宜嫁人產子一事。
可是,胤禛在知曉此事之後,不但沒有因此厭惡嫌棄年若蘭,反而對她更多了一份心疼與憐惜,心中更加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將小姑娘娶進府,放在他身邊由他親自照顧呵護,他才能夠放心。
胤禛是一個感情內斂之人,在遇到年若蘭之前,雖然府中已有妻妾子女,但卻一直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動心。
胤禛曾經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對一位女子說出那些肉麻兮兮的情話,此時剛剛看見年若蘭面露委屈與不安,便連忙柔聲安慰她道:
「人無完人,又有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生病的?知道這件事情以後,我只會更加疼惜你,以後也會好好的照顧你。
我根本不會在意你剛才所說的事情,更不會因此嫌棄你。你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令自己平添煩惱。
再者,你的這個病只要好好調養,便不會有大礙。你放心,我又不是那等色*急之人,即使將來你入了府,我也不會迫你與我同房,做任何傷害你的身子或令你覺得害怕的事情,更不會讓你冒險為我孕育子嗣。」
他的小姑娘年紀還小,情竇未開,他自然會慢慢的教會小姑娘該懂得的一切,帶她一同領略巫山之歡、雲*雨之樂,讓她懂得何為男*歡女*愛、情痴愛*欲。
他要的是與年若蘭靈犀相通、兩情相悅,他不僅要小姑娘嬌媚動人的身子,更要得到她那顆寶貴的真心,又豈會只利用若蘭滿足他的欲望,供他片刻的歡愉,而令小姑娘害怕他呢?
胤禛心中打算得雖好,但他這番心思年若蘭卻全然不知。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年若蘭皆被父母兄長保護得太好了,從來也沒有人與她詳細說過男女之事。
因而,直到現在年若蘭一直誤認為與夫君同房的意思便是與夫君同睡在一間屋子裡,至於夫妻之間具體要做些什麼事,如何才能生出粉嫩可愛的小寶貝,年若蘭便不得而知了。
年若蘭原本也沒打算要冒著性命危險懷孕產子,因而對這些事自然也沒有什麼好奇心。
聽聞胤禛說既不會迫她同房,也不會讓她懷孕生子,年若蘭越發放了心,認定胤禛的想法同她皆是一樣的。
年若蘭笑道:「王爺能這樣想,如此體諒若蘭,若蘭便放心了!眼下既然皇上已經下了指婚的旨意,如此安排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待日後……」
年若蘭正欲同胤禛細說自己嫁入雍親王府為側福晉以後的打算時,卻忽見馬車停了下來,而後便聽見蘇培盛在外面稟告道:「啟稟主子,藕園已經到了。」
胤禛笑著對年若蘭道:「你在宮中折騰了好幾日,一定十分疲憊。如今既然已經到藕園了,我這便送你回去休息吧。」
胤禛一邊說,一邊親手為年若蘭帶上了面紗,自己先踩著蘇培盛放好的腳凳走下馬車以後,方才回身將年若蘭扶下了馬車。
守在門口的幾個小廝見自家小姐終於回來了,連忙過來向年若蘭行禮請安,又有小廝一路飛奔進府內告訴管家與伺候年若蘭的兩位大丫鬟小姐回府了。
年若蘭正欲感謝胤禛送她回家,並且向他告辭,不成想胤禛卻道:「你的父母兄長如今都不在京城家中,你之前在宮中又病了幾日,我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回去,還是我送你進去吧。
一會兒等太醫院的劉院判到了,讓他為你診診脈,確定你的身子並無大礙以後我再回王府。」
年若蘭原本覺得胤禛將她從宮中接出來,又一路將她送到了藕園,這已經足夠了,這會子聽聞胤禛不僅要送她進去,還要再請太醫院院判劉大人為她診脈,不免有些心虛起來。
如今既然康熙已經下了聖旨,將她指婚給雍親王做側福晉了,雖然如今他們二人尚未完婚,但讓胤禛送她進去倒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