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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若蘭從小由於身子嬌弱,向來習慣了早睡早起,因而,即使在大年三十也並沒有守歲的習慣,胤禛有心哄年若蘭睡覺,因而故意將說話的聲音放輕了一些,而且一直用低沉平緩的語調說話,果然不過一刻鐘,便令年若蘭重新進入了夢鄉。
胤禛望著年若蘭恬靜的睡顏,輕輕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暖閣外,青硯忙完了自己手上的差事,見暖閣之中毫無動靜,連燭火都吹滅了,不禁有些驚訝。
原本她還以為王爺在除夕夜會按照往年的習慣前往福晉的陶然居與她一同守歲呢,可是,沒想到王爺似乎已經將守歲這件事情忘的一乾二淨了!
採薇看了一眼靜悄悄的暖閣,衝著青硯眨了眨眼睛,用唇語無聲的問道:「看來,王爺今夜不會去福晉那邊守歲了?」
青硯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用唇語無聲的回了一句:「你若是想知道,你便去問吧!我可不敢去問王爺!我可沒有你那麼大的膽子。」
採薇伸手掐了一把青硯的腰,小聲笑道:「你當我是傻子麼?我才不做此等討人嫌的事情呢!」
青硯與採薇跟隨伺候胤禛多年,她們還從未見過她們的主子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破例到如此地步!
然而,兩人轉念一想,當初這位年側福晉第一次進王府的時候,還是被王爺從王府正門兒一路抱進來的呢!
由此可見,王爺本就待這位年側福晉與旁人不同,因而,兩人也便覺得王爺在除夕夜依然留在藕香苑陪伴剛剛懷有身孕的年側福晉算不得什麼大事了!
藕香苑的暖閣之中,胤禛與年若蘭相擁而眠,當青硯和秋燕進屋去為兩位主子蓋被子的時候,見胤禛寵溺的將年若蘭摟在懷中,二人親昵的模樣仿若交頸鴛鴦。
藕香苑的暖閣之中溫情脈脈、春意融融,然而,後院之中的女人們卻有不止一人在除夕夜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福晉的陶然居更是點了一夜的燭火。
直到天際微明之時,等了一夜的烏拉那拉氏方才露出了一抹苦笑,低聲自嘲道:「王爺果然沒有過來陪我一起守歲……」
又寂寞又傷心的福晉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大阿哥弘暉,福晉一邊用錦帕擦著臉上不斷滑落的眼淚,一邊悲泣道:「暉兒,倘若如今你還活著,額娘也便有了指望和念想,也不至於如此寂寞的一個人守歲了!倘若你還活著,你的阿瑪也不至於如此冷落於我……」
翌日清晨,胤禛便吩咐粘杆處的暗衛將年若蘭最近服用的避子湯所用的藥材與劉太醫配製的藥方兒拿去京城之中最有名的三間醫館,請了三位名醫查看藥方與藥材可有問題。
三位名醫看過避子湯的藥方兒與藥材後,皆指出了藥材與藥方兒之中有幾種藥材份量稍有不同,然而,當這些藥材的份量改變之後,邊會將這幅避子湯的藥效變得更加溫和,在保證藥效的同時,減輕了避子湯對服藥之人身體的傷害,是比這張藥方兒更為高明一些的避子湯。
當胤禛知道個結果以後,心中頗為意外。
他原本以為在王府之中有人意圖謀害年若蘭,因而故意將年若蘭服用的避子湯的藥方兒換成了有利於年若蘭懷孕的藥方兒,可是,卻沒想到經過查驗之後,發現換藥之人雖然的確換了年若蘭的藥方兒,但卻是在劉太醫的藥方兒中略微改動了幾處,將藥效變得更加溫和,令避子湯既不會傷了年若蘭的身子,也可以避免年若蘭懷有身孕。
由此可見,換藥之人的初衷是為了保護年若蘭,而並非傷害她。對於這個意外的結果,胤禛思索良久,方才理清了一些頭緒。
倘若年若蘭服用的避子湯只被人換過這一次,年若蘭服用了這些避子湯,必定不可能懷有身孕。既然年若蘭如今已經懷有一個半月的身孕,便證明她所服用的避子湯是在那個時候出現問題的。
只可惜,現在已經無法找到一個半月前年若蘭服用的避子湯的藥材了,這樣便難以查出幕後主謀之人究竟在年若蘭服用的避子湯中動了什麼手腳。
雖然胤禛此時尚未查出謀害年若蘭的主謀之人,但他卻知道在王府之中雖然有人意圖謀害年若蘭,卻也有人在暗中保護年若蘭。
究竟何人會相出在避子湯中做手腳令年若蘭懷有身孕的方法熬壞她的身子如此陰險歹毒的計策,又是何人暗中又將有問題的避子湯換成了藥效更加溫和的避子湯意圖保護年若蘭?
對於意圖謀害年若蘭的主謀之人,胤禛在心中對此人的身份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可是,對於這位暗中保護年若蘭的人,胤禛卻實在想不出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雖然後者的存在目前看似對年若蘭並沒有什麼傷害,然而,這個於暗中保護年若蘭的神秘人卻沒來由的令胤禛有些不安。
年若蘭已經懷有一個半月身孕這件事情在正月初一便被羽青通過密信稟報給了九阿哥胤禟,胤禟自然不會對三位兄弟隱瞞此事,因此,太子胤礽、八阿哥胤禩、十阿哥胤俄很快也知曉了這件事情。
四位阿哥尋了一個機會湊在一處,又輪流將胤禛狠狠的批判了一頓!
四位阿哥皆面沉如水,就連胤禩的臉上都已不見了招牌似的溫和儒雅的淺笑,臉色陰沉得厲害,乍一看上去竟然與冷麵王胤禛有幾分相似。
「關於換藥一事,你安插在雍親王府的細作究竟查的怎麼樣了?」胤礽微微眯起雙眼,直言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