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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等年若蘭說完,皇后便打斷了她的話,「皇貴妃不必過於擔憂,本宮自會命宮婢過來收拾的。方才本宮的髮釵放在床榻上,無意間劃傷了皇貴妃的手指,皇貴妃不會怨恨本宮吧?」
年若蘭看著皇后,直言道:「既然皇后娘娘並非有意用髮釵劃傷妾身的手指,妾身又豈會因為這點子小事而怨恨皇后娘娘呢?」
皇后既然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便對年若蘭道:「本宮乏了,要休息一會兒。皇貴妃先跪安吧。」
年若蘭見皇后如此說,便向皇后行禮跪安,離開了景仁宮後殿。
秋燕和羽青守在後殿門口,等了半天終於將年若蘭等了出來。
羽青眼尖,一眼便看見年若蘭的手指上包著錦帕,鵝黃色的錦帕上還透出些血痕,頓時急切的詢問道:「主子,您的手指怎麼受傷了?要不要緊?傷得重不重?」
秋燕此時也看見了年若蘭手上的傷口,連忙問道:「主子是被什麼傷著的?怎麼流了這麼多血?主子疼不疼?」
年若蘭淺笑著搖了搖頭,安慰羽青和秋燕道:「你們不必擔心,我手上的傷口並不大,只是劃破了一個小口子,不過是小傷罷了。現在已經不怎麼覺得疼了。」
秋燕卻嘆道:「主子身上受了傷,就算只是劃破了一個小口子,奴婢們都覺得心疼不已呢!再者,皇上若是知道主子傷了手指,還不知會如何心疼呢,必定會責怪奴婢們伺候不周,橫豎要有一場氣生!」
年若蘭剛一回到翊坤宮,羽青便為年若蘭的傷口敷了上好的金創藥,重新為她包紮好了傷口。夏荷又貼心的為年若蘭呈上了一杯剛泡好的果茶,讓她喝杯茶定定驚。
年若蘭見秋燕還要去取珍珠粉,連忙笑著阻止道:「我又沒有受到驚嚇,不過是手指頭上被皇后娘娘的髮釵不經意劃破了一個小口子罷了,哪裡需要取珍珠粉定驚,何至於此……」
「若蘭的手指受傷了?」年若蘭的一句話尚未說完,便被胤禛忽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便見胤禛劍眉緊鎖、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胤禛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又仔細的查看了年若蘭手指上的傷口,臉色陰沉得竟有些可怕。
年若蘭還以為胤禛在為她擔心,連忙握著胤禛的手,柔聲勸道:「皇上,若蘭手指上的傷其實並無大礙,皇上不必如此掛心。」
胤禛其實並非僅是心疼年若蘭手指上的傷口,而是擔心皇后費盡心機的得到年若蘭的血,恐怕會惹出麻煩,將年若蘭陷入危險的境地。
胤禛安慰了年若蘭幾句話,便急匆匆的趕往景仁宮。胤禛剛走到景仁宮宮門前便見服侍皇后的宮人慌慌張張的奔出來,跪在地上向他稟報稱皇后忽然病情加重,需要趕緊請太醫們前來救治。
胤禛一邊吩咐宮人們立即去太醫院傳太醫院院使劉聲芳前來景仁宮為皇后診治,一邊大步向後殿走去,親自去看望皇后。
胤禛走到床榻旁邊一看,果然見皇后面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氣色看起來竟比之前還要差上許多,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皇后一見胤禛,頓時面露委屈之色,抓著胤禛的衣袖,斷斷續續的向胤禛哭訴道:「皇上,是……是皇貴妃……故意下毒謀害臣妾!
皇貴妃……為了謀害臣妾,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血向臣妾下毒……皇貴妃心腸歹毒,手段狠辣……皇上一定要為臣妾討回公道啊!
今日,皇貴妃膽敢毒害臣妾……他日,皇貴妃說不定便敢毒害皇上了……」
「簡直一派胡言!」胤禛惱怒的打斷了皇后的話,「難怪方才皇貴妃對朕說她的手指被皇后的髮釵不經意給劃破了,如此看來,皇后剛才並非不經意間劃破了皇貴妃的手指,而是有意為之!
朕當初便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過皇后,不要找皇貴妃的麻煩,皇后似乎根本沒有將朕的話放在心上!」
皇后見她已經痛苦成這副模樣,但胤禛卻還在為年若蘭說話,不由得越想越怒,極怒攻心之下,虛弱至極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當即便昏死了過去。
胤禛見皇后昏倒,不但沒有命宮婢們上前服侍皇后,反而屏退了寢殿之中當差的宮婢。恰在此時,劉聲芳恰好趕到了景仁宮後殿,胤禛命劉聲芳為皇后診脈過後,沉聲向劉聲芳詢問皇后的病情。
劉聲芳不敢有所隱瞞,顫抖著聲音向胤禛回稟道:「啟稟皇上,皇后娘娘的病情之所以會急轉直下,乃是因為皇后娘娘中毒了。此種毒奴才還是第一次見到,奴才根本無法立即研製出解藥,請皇上恕罪!」
胤禛的臉色越發難看,卻沒有責怪劉聲芳,反而沉聲叮囑他道:「皇后是因為舊疾發作、油盡燈枯而亡,並不是因為中毒,朕望你謹記這點。」
劉聲芳雖然猜不透胤禛的心思,卻也知道皇家的秘密他知道的越少越好,連忙向胤禛磕頭領了命。
半個時辰之後,皇后烏拉那拉氏於景仁宮薨逝,而景仁宮中服侍皇后的奴婢和奴才們也神秘的消失於後宮之中,引起眾說紛紜。
自從皇后過世之後,年若蘭的心中便覺得十分不安,總覺得皇后或許對胤禛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有心想要與胤禛解釋此事,卻又不知從何處說起。
忙完了皇后的喪事之後,年若蘭忽然覺得有些頭暈,還覺得有些反胃,幸好秋燕與夏荷及時的將她扶住,她才沒有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