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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皺著眉頭,臉上的神色更是少有的嚴肅,「王爺,妾身知道您一向對年側福晉極為疼愛,也心疼她懷有身孕之後胃口與從前相比會發生一些變化,但也不至於因為這個緣故便如此興師動眾的命人擴建藕香苑中的小廚房吧?
從前妾身和李側福晉、鈕鈷祿庶福晉、耿格格、宋格格懷有身孕的時候,哪個也沒有非要吃小廚房裡單獨做的飯菜不可,還不是都平平安安的生下了小阿哥和小格格?為何王爺要為了年側福晉如此興師動眾、大費周章呢?
更何況,近日皇阿瑪剛剛斥責了一批奢靡浪費的宗室親貴,王爺一向崇尚節儉,還剛剛被皇阿瑪誇讚過,如今王爺只因年側福晉懷有身孕便如此鋪張浪費,難道不怕引起眾人的非議嗎?」
胤禛聞言頓時沉下臉色,不悅的對福晉道:「本王不過為年氏在藕香苑中擴建了一下小廚房罷了,談何興師動眾、大費周章?又有何人會非議此事?
是不是李氏、鈕鈷祿氏又在你面前因為此事嚼舌根了,因而你便像她們一樣,覺得本王太過寵愛年氏,不該為她擴建藕香苑中的小廚房?」
福晉見胤禛竟然在她面前以「本王」自稱,便知道胤禛已經動了怒,心裡不禁有些心慌,又有些委屈。
王爺一向與她相敬如賓,很少對她如此疾言厲色,如今只不過因為她問了一句藕香苑中小廚房的事情,王爺的臉色便陰沉得可怕,還如此嚴厲的斥責她,顯然在王爺心中,她這位與他少年成婚的結髮嫡妻卻沒有後進府的年側福晉重要。
福晉嘆了一口氣,眼中顯出委屈之色,柔聲向胤禛解釋道:「妾身不過是擔心王爺的名聲,這才問一問罷了,並無其他的意思,還望王爺不要生妾身的氣。」
雖然福晉已經向胤禛服了軟,但胤禛的臉色卻依舊很難看。胤禛想到前幾日呈到年若蘭面前的那道被人下了藥的羊排,再想到下毒之人的險惡用心,不由得越發動了怒。
胤禛目光灼灼的盯著福晉的眼睛,冷哼一聲,對福晉道:「你可知本王為何要命人為年氏擴建藕香苑中的小廚房?前幾日從王府廚房中送到藕香苑給年氏準備的晚膳里竟然被人動了手腳,在年氏最愛吃的糖醋排骨里下了對她和她腹中胎兒不利的藥,本王至今尚未查出意圖謀害年氏的主謀之人,怎麼能任由年氏繼續吃王府廚房裡做的膳食?」
福晉大驚失色,頓時驚訝的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問道:「竟有這樣的事?竟然有人在年側福晉的晚膳里下藥,意圖謀害年側福晉和她腹中的胎兒?難道王爺認為謀害年側福晉的主謀主人便在王府之中麼?」
胤禛打量著福晉的神色,見她臉上的驚訝不似做偽,並且聽他提及有人在糖醋排骨中下藥之時臉上並無任何異樣之色,胤禛的臉色方才略微和緩了一些,卻依舊叮囑福晉道:「此事仍在徹查之中,你不要對旁人提及。」
福晉知道胤禛十分寵愛年若蘭,如今在王府之中竟然有人膽敢在年若蘭的飲食之中做手腳,下毒謀害年若蘭和她腹中的孩子,也難怪胤禛會如此生氣了。
福晉雖然不喜歡年若蘭和她所生的孩子們,認為她們母子搶走了王爺對王府里其他女人和孩子們的恩寵,卻並未動過謀害她們母子的念頭。此時聽聞王府之中有人膽敢對年若蘭下毒,意圖謀害王爺的子嗣,福晉心裡也動了氣。
福晉滿臉愧疚之色,向胤禛解釋道:「妾身真的不知王府之中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妾身治府不嚴,令年側福晉的膳食之中被人動了手腳,被人下了毒,險些害了年側福晉和她腹中的孩子,妾身有辜王爺所託,實在是慚愧不已!
請王爺放心,妾身一定會儘快將此事徹查清楚,找出謀害年側福晉的主謀之人,給年側福晉一個交代,必不會讓年側福晉白受這次委屈!」
胤禛皺了皺眉,卻道:「我會親自徹查此事,福晉只要按照我的話,不要對旁人提及此事,以免打草驚蛇,反倒令幕後的主謀之人有了戒備之心,不利於查清事情的真相。」
福晉見胤禛要親自徹查此事,甚至不讓她插手,心裡不由得有些不舒服。但福晉轉念一想,畢竟胤禛還沒有將這件事情瞞著她,這便說明在胤禛心中,她這位嫡福晉還是有些份量的。倘若胤禛不信任她這位嫡福晉,便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她了。
福晉回到陶然居以後,越想越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
究竟王府之中有什麼人膽敢如此膽大包天的在年若蘭的晚膳里下藥呢?如今闔府上下誰不知道胤禛對年若蘭愛若珍寶,但此人居然依然敢在年若蘭的晚膳里下毒,想要謀害她腹中的胎兒,可見此人必定與年若蘭母子有著極深的仇怨。
福晉心裡十分清楚,這些年年若蘭母子備受胤禛的寵愛,王府後院之中自然有許多女人吃味。
例如一心想將自己的兒子三阿哥弘時拱上世子之位的李側福晉,還有除了年若蘭以外最受胤禛寵愛的瓜爾佳格格恐怕心裡也對年氏積怨已久,就連最後進府的武氏由於一直不得胤禛的歡心,想必心裡也對年氏有許多不滿。
這麼多人都對年氏母子心存不滿與怨恨,究竟是誰如此心狠手辣,竟然下毒謀害年若蘭肚子裡的胎兒呢?
雖然胤禛叮囑過福晉,不可將此事對旁人提及,但福晉當晚便在鈕鈷祿氏來陶然居看望弘曆的時候,忍不住對她提及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