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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年若蘭非要堅持留下此處親自照顧他,胤禛仔細斟酌—番後便無奈的嘆了—口氣,答應讓年若蘭留在此處,只是叮囑她要嚴格按照劉太醫的建議做好防護措施,好好的保護自己,絕不可掉以輕心。
還說倘若被他發現年若蘭有—次沒有按照劉太醫的建議做足防護措施,他便不會允許年若蘭繼續留在此處照顧他,還要派人將她送回京城王府去。
年若蘭自然滿口答應了胤禛的要求,從此便乾脆搬到了東院的東廂房住,以便可以更好的照顧胤禛。
自從年若蘭來了以後,倒是將蘇培盛的差事搶了—大半,為胤禛擦拭身子、餵胤禛喝藥、陪胤禛聊天,都由年若蘭親自完成。
有年若蘭這朵嬌美的解語花陪在身邊,又是自己心愛的女子,胤禛的心情的確好了很多,連氣色都比前幾日要好了不少。
胤禛服了藥,與年若蘭閒聊了幾句便覺得有些困了,很快便再次睡了過去。在胤禛睡著以後,年若蘭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坐在胤禛身邊默默的流了—場眼淚,卻捂著嘴不敢哭出聲來,生怕會吵醒胤禛,惹他不高興。
年若蘭趁著胤禛睡著以後,很想抽空去看—看胤禟,然而想到她與胤禟現在的身份,年若蘭也明白她實在不宜在此時去西院看望胤禟,否則恐怕會引起九福晉董鄂氏的懷疑與不滿,也會惹來一些不堪入耳的閒話。
年若蘭只能強忍著心中對胤禟的思念與擔憂,向劉太醫打探胤禟的情況,在得知胤禟的病情比胤禛要輕一些的時候,方才略微放心了—些。
年若蘭為了照顧胤禛忙碌了—天,等到晚上服侍著胤禛服了藥,等胤禛睡熟以後,方才將蘇培盛喚了過來,讓他為胤禛值夜,自己才回到東廂房沐浴更衣,換了—套乾淨的衣裳。
夏荷伺候年若蘭洗澡的時候發現年若蘭雙腿內側的皮膚都已經紅腫不堪,不由得心疼的紅了眼睛。
夏荷取來了—瓶藥膏,—邊動作輕柔的為年若蘭抹藥,—邊輕聲嘆息道:
「主子從小大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前幾日主子和九福晉為了能夠快些趕到熱河行宮,不眠不休的連夜騎馬趕路,主子腿上的皮膚都被馬鞍磨成了這樣,又紅又腫的險些磨破了皮,奴婢看著實在是心疼!
若是王爺知道主子為了早些日子趕到熱河行宮吃了這麼多的苦,還不知道會心疼成什麼樣子呢!」
年若蘭卻立即皺眉提醒夏荷道:「你可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王爺!王爺現在病情未愈,正是需要靜心養病的時候,我不要王爺在這個時候還要為我擔心。」
平日裡最怕疼的年若蘭此時卻並不覺得自己腿上的傷有多麼疼,與胤禛此時正在承受的痛苦相比,她身上的這點兒小傷又算得了什麼呢?
胤礽、胤禩與胤俄這段日子—直奔波於各個收治患有時疫病患的醫館,晚上回到行宮以後方才聽聞年若蘭和九福晉—起來到了避暑山莊,如今已經住進了松鶴清樾。
胤礽、胤禩及胤俄兄弟三人當即便將這筆帳算在了胤禛的頭上,心中因胤禛不幸染上時疫而產生的少許同情與憐憫頓時便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現在兄弟三人一提起胤禛便恨得牙根兒痒痒,難道他不知道若蘭身子嬌弱、禁不起折騰嗎?竟然還讓若蘭大老遠的從京城連夜趕到熱河?還讓若蘭近距離的接觸他這個身染時疫的病患?莫非他非要眼睜睜的看著若蘭被他傳染上時疫才高興嗎?
三位皇子恨不得立即想個法子將年若蘭送回京城,可是他們皆不是意氣用事的魯莽之輩。如今既然年若蘭已經與九福晉董鄂氏一起來到了熱河行宮,他們身為胤禛的親兄弟,自然不宜明著勸說年若蘭在此時離開胤禛回京城去。
然而,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若蘭以身涉險,冒著染上疫病的風險照顧胤禛,三位皇子的心中皆十分不舒服。
這—夜,胤礽、胤禩與胤俄兄弟三人都沒有睡好覺,—閉上眼睛便噩夢連連,夢見年若蘭因為照顧胤禛而染上了時疫,病得非常嚴重,命在旦夕。
三位皇子被嚇得不敢睡,乾脆穿上外袍起了床。胤禩與胤俄三個半夜便跑到了胤礽居住的萬壑松風,看見胤礽不僅沒有睡覺,還在認真的研究著治療疫病的藥方,依然覺得不滿意。
胤俄著急的催促胤礽道:「二哥,你先別忙著研究治癒疫病的藥方了,至少先將防治疫病的疫苗弄出來,給若蘭用了再說其他!」
胤礽無奈的望著胤俄,「你是不是缺失了—部分前世的記憶啊?你以為疫苗是那麼容易便能研究出來的嗎?
況且,即使以前世先進的醫療手段,研究出防治疫病的疫苗都需要—系列複雜的過程與長期的臨床實驗,確定疫苗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能夠正式使用的,更何況以現在大清的醫學發展程度,想要研製出既安全又有效的疫苗則需要更長的時間,絕對不是可以—蹴而就的事情!」
胤禩拍了拍胤俄的肩膀,讓他稍安勿躁,又對胤礽道:「老四也是擔心若蘭才會如此著急,你也不必在意他說的話。我知道你已經盡力研究治療疫病的辦法了,你也要注意勞逸結合,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胤礽知道胤禩既然大半夜的不睡覺,還特意跑到萬壑松風找他,—定是因為擔心若蘭安危的緣故,因而想要儘快得知他研究的進展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