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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取出了幾隻不同長度的點翠護甲套呈到了年若蘭面前供她挑選, 年若蘭看了看自己為了照顧福沛剪得短短的指甲,笑著對夏荷擺了擺手,
「我又沒有留長指甲, 戴這些指甲套做什麼?還是算了吧!我一直戴不慣這些東西。」
年若蘭今日穿的是一件淺紫色葡萄松鼠紋妝花緞棉襯衣,外面披了一件白狐毛披風,雪白豐盈的狐狸毛襯得年若蘭精緻秀美的容貌越發動人, 縱然秋燕與夏荷早已看慣了年若蘭的美貌,卻也不由得愣了神。
秋燕由衷的感慨道:「主子穿上這件皇上新賜的白狐毛披風可真好看,比那畫中的仙女還要好看呢!」
年若蘭瞥了秋燕一眼,笑道:「你這張嘴莫非是剛剛抹了蜜糖麼?怎麼能這樣甜呢!」
秋燕卻道:「奴婢剛剛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哪裡是抹了蜜糖呢?」
年若蘭著急出門前往景仁宮向皇后請安,因而趕忙去偏殿看了看長寧、福宜、福惠、福沛四個孩子,而後便乘著暖轎出了翊坤宮的宮門,向景仁宮行去。
雖然今日的天氣格外寒冷,但由於暖轎之中的座位下面放著暖腳爐,年若蘭的手上又拿著一隻小巧精緻的暖手爐,因而並不覺得寒冷。
年若蘭的轎子行到景仁宮附近,正巧遇見了前來向皇后請安的幾位貴人、常在與武格格。
武格格見年若蘭如今貴為貴妃,地位僅在皇后之下,出門可以乘坐如此氣派尊貴的宮轎,使用貴妃的儀仗,不由得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再想到自己如今既卑微又尷尬的身份,武格格心中更加既委屈又不滿。
郭貴人、海貴人、蘇答應、雲答應從前在潛邸時只不過是胤禛的侍妾,像影子一樣不被人重視,默默無聞、小心翼翼的在王府里熬油兒似的熬了許多年。
這幾個侍妾原以為自己一輩子便只能如此了,沒想到胤禛一朝登基為帝,她們幾個的身份也隨之水漲船高,搖身一變成了皇上後宮之中的妃嬪了。
加上胤禛對她們幾個也算不薄,念在她們在潛邸時便服侍他的情分,分別將她們冊封為貴人與答應,幾個侍妾心中皆十分歡喜。
蘇答應和雲答應見自己與郭貴人、海貴人同為侍妾,可是,郭貴人與海貴人卻被皇上冊封為貴人,而她們卻只得了一個答應的封號,心中原本還有些許失落與不平,然而,當她們得知武氏竟然只被皇上封為格格以後,頓時幸災樂禍的笑出聲來,覺得自己被皇上封為答應也是一件極好的事了。
答應怎麼了?答應之下還有位份更低的官女子呢!再說,她們兩位好歹也是答應,總比武氏只得了一個不倫不類的格格的封號要好得多了吧!
從前在潛邸之時,武氏以格格身份進府,幾位侍妾的身份原比不上武氏,可如今幾人搖身一變,成了貴人與答應,位份已在武格格之上。
郭貴人、海貴人、蘇答應、雲答應四人如今終於翻了身,不再是胤禛身邊地位最低的女人了,幾人便越發瞧不上位份比她們更低的武格格,時常想出一些手段折騰折辱武格格,以此彰顯自己優越的地位。
蘇答應和雲答應見武格格愣愣的望著年若蘭的轎子出神,不由得露出不屑的神色。
雲答應掩口笑道:「呦,武格格這是瞧什麼呢?竟然瞧得都入了神?」
蘇答應也跟著嘲諷道:「武格格莫不是看上了貴妃娘娘的轎子和儀仗吧?瞧瞧你這幅模樣兒,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想必你一定是對貴妃娘娘的轎子羨慕不已吧?」
郭貴人看了一眼武格格,不屑的冷笑道:「貴妃娘娘的轎子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夠肖想的!
以武格格的身份,連在宮中坐轎子的資格都沒有,就別再看著貴妃娘娘的轎子流口水了!
你自己不覺得丟臉,我們幾個見了都為你臉紅呢」
海貴人最喜歡看武格格又是生氣又是委屈、偏偏還不敢發作的模樣,因而,便又故意火上澆油道:
「武格格當初就是因為嫉妒貴妃娘娘,竟然做出製造流言陷害貴妃娘娘和娘娘的父親兄長這樣陰險歹毒、沒有天地良心的事,最後卻害人不成反害己,結果自食惡果,淪為了王府之中的笑柄。
這人吶就要有自知之明,不該自己肖想的東西便不要去奢求,否則,只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我還以為武格格經過上次的教訓,已經長記性了,怎麼今兒個竟然又犯起了糊塗來了!武格格這般沒記性,就不怕惹火上身麼?」
「或許武格格才不怕呢!」郭貴人忍不住笑道:「想來武格格當年曾經被皇上罰抄了上千次《女戒》,都已經被罰出經驗來了,如今,即便武格格再被皇上罰抄《女戒》,都已經輕車熟路了,應該會越抄越順手吧!」
武格格被四人如此輪流冷嘲熱諷,心裡只覺得越發憤憤不平。
這四個年老色衰的老女人,即便穿得比她風光體面又如何?還不是臉上有皺紋的老女人一個!皇上即便將她們冊封為貴人和答應,也根本不會招她們侍寢,更不可能寵愛她們!
她們不過是將來註定要老死宮中的女人,又有什麼資格在她面前趾高氣昂的耀武揚威呢?
可是,武格格雖然心中對郭貴人、海貴人、蘇答應和雲答應十分不滿,卻也知道如今她的位份的確比不上她們四人,倘若她貿然頂撞她們,便是以下犯上,這在皇宮之中可是極重的罪行,她一定會因為此事被皇上和皇后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