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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原以為自己不會很快睡著, 沒想到懷裡抱著年若蘭香香軟軟的身子,聽著她清淺的呼吸, 不一會兒胤禛也覺得困意襲來, 不知不覺便睡著了,竟比平日裡早睡了一個時辰。
翌日清晨,胤禛醒來以後覺得格外神清氣爽, 又見年若蘭在他懷中睡得香甜,頓時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睡得紅撲撲的小臉蛋兒。
胤禛起身下床的時候年若蘭便也跟著醒來了。年若蘭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揉著眼睛問胤禛如今是什麼時辰了。
胤禛揉了揉年若蘭的頭,柔聲道:「如今還早呢!你這會子起來做什麼?你再多睡一會兒吧。」
年若蘭倒也沒堅持要伺候胤禛更衣,當真便又縮進被窩裡,迷迷糊糊的對胤禛道:「那我再睡會兒。」
胤禛心中有些驚訝,他剛才雖然如此說,但卻沒想道年若蘭竟然果真接著自己睡覺去了,莫說沒有起來親自伺候他更衣,連話也沒有多和他說一句。
可是胤禛不但沒有覺得年若蘭不懂禮數,反而覺得她坦承可愛,覺得與這樣的年若蘭相處起來十分輕鬆。
為了不打擾年若蘭睡眠,胤禛由青硯和採薇伺候著梳洗更衣的時候都刻意避免發出聲響,那副小心注意的模樣令兩名婢女頗為驚訝。
年若蘭本以為胤禛起來以後她還可以多睡一會兒,沒想到身邊沒有了胤禛溫暖的懷抱以後,年若蘭睡了不過一小會兒便做了一個噩夢。
年若蘭驚醒以後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流了滿臉的眼淚,但她卻依然可以清晰的記得夢中那令人心碎的情景。
那是一場悲傷的葬禮,四位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的男子穿著一身古怪的黑色衣褲,親自抬起一個小巧華美的水晶館,將其送去墓地埋葬。
他們臉上的神色是如此的悲傷,儘管他們沒有落淚,然而眼中流淌的悲痛卻似乎比海洋更深,暗淡無光的眼眸仿佛永遠也無法迎來曙光的暗夜,如有實質的悲痛令人不忍細看。
年若蘭只覺得這四位男子的容貌竟然如此熟悉,尤其當她看見他們如此悲傷的時候,竟然覺得心如刀絞,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年若蘭驚訝不已,她自幼便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很少有哭泣落淚的時候,然而當她看見這四位男子如此傷心的時候,竟然有種感同身受之感,只想不顧一切的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
年若蘭心中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人過世了竟然令他們如此悲傷,年若蘭向水晶棺中望去,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晶瑩剔透的水晶棺中躺著一位身著淺藍色長裙的女子,只見她極為年輕,烏髮如雲,眉目如畫,仿佛只是睡著了一樣,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這是一位十分美麗的少女,只是她的容貌竟然生得與年若蘭一模一樣!
秋燕與夏荷聽見聲響連忙走了進來,兩人剛剛繞過屏風便看見年若蘭抱著被子呆呆的坐在床榻上出著神,精緻漂亮的小臉兒一片蒼白,上面還掛著幾滴剛剛從眼中滑落的淚珠。
秋燕與夏荷連忙圍上前去,柔聲細語的詢問道:
「主子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麼?」
「都怪奴婢不好,奴婢應該在王爺起來後便過來陪伴主子的!」
秋燕與夏荷關切的詢問與安慰年若蘭卻連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她此時正在努力的回想著夢中的情景,只覺得滿心迷惑。
夢中那個與她生的一模一樣的姑娘莫非是她的前世麼?而那四位男子又是那個姑娘的什麼人呢?
從年齡上看,那四位男子應該是那個姑娘的哥哥吧?可是,那四位男子的容貌為何竟與太子爺、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容貌一模一樣呢?
年若蘭實在想不通剛才夢中的情景究竟是一場荒誕不經的迷夢,還是前世真真切切發生的事實?
過了好半天,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年若蘭才回過神來,差點兒沒將秋燕與夏荷給急死。
秋燕一邊用手帕輕柔的為年若蘭擦眼淚,一邊感嘆道:「主子可算是醒過來了!醒過來就好!主子莫怕,秋燕在這裡陪著您呢!」
夏荷紅著眼睛哽咽道:「主子剛才究竟是怎麼了?是不是被噩夢給魘著了?奴婢這就去給主子取安魂藥丸過來!」
年若蘭卻搖了搖頭,輕聲道:「我無事,不必去取安魂藥丸兒了。」
秋燕與夏荷對視一眼,兩人見年若蘭已經有所好轉,看上去已經沒事了,也便沒有去取安魂藥丸兒給年若蘭吃。
畢竟是藥三分毒,那些個湯藥汁子和藥丸子能少吃還是少吃些的好!
經過這一番折騰,年若蘭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覺得身上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秋燕與夏荷連忙伺候著年若蘭沐浴更衣,待梳洗過後,年若蘭的氣色終於好了一些,臉上也因為剛剛沐浴過後有了些紅潤,不像之前那樣一片蒼白了。
秋燕柔聲提醒道:「快到去陶然居向福晉請安的時辰了。主子現在覺得怎麼樣?可要去向福晉請安麼?」
年若蘭淺笑道:「我已經沒事了,方才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罷了。既然無事,我自然要按照王府的規矩去向福晉請安的。況且,一會兒我還有事要和福晉說呢。」
秋燕詢問年若蘭可要換一套旗裝,年若蘭卻讓秋燕將她昨日穿的那件旗裝拿了過來,仍舊做了與昨日差不多的裝扮,只是將頭上的髮飾換了幾朵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