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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是我的側福晉,算起來也是你的小四嫂,希望你言語之間對她恭敬一些,不要妄自非議她。
再者,自從年氏懷有身孕之後,我每次與她一起用膳之時,都曾親眼目睹她吃許多辛辣的菜餚。
那些菜餚我曾經嘗過,連我都覺得辣得受不了,因而,我可以證明年氏的確是因為懷有身孕的緣故而口味大變,嗜辣如命,絕非故意演戲欺騙他人。」
德妃見胤禛竟然當著她的面指責十四阿哥胤禎,頓時心生不滿,冷聲對胤禛道:「你十四弟不過是隨口說了年氏幾句,你竟然為了維護年氏指責你的親弟弟?
我倒是覺得胤禎說的極有道理,年氏的行為的確有許多可疑之處,才會難免惹人懷疑。
即便胤禎誤會了年氏,你身為兄長,好好與他解釋清楚便好,又何必如此疾言厲色的指責你的親弟弟呢?」
胤禛勉強忍下心頭的不甘與怒火,向德妃認錯道:「請額娘不要生氣,兒子受教了。倘若以後再有類似的情況,我會與十四弟好好解釋,不會再與他發生爭執。」
德妃見胤禛低頭認錯,心裡方才舒服了一些。胤禎見胤禛竟然為了一個妾室便橫眉怒目的指責他,不禁越發覺得胤禛對他毫無半分兄弟之情,居然還比不上與他隔目的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與他感情深厚,心裡頓時冷笑連連,與胤禛嫌隙日深。
胤禛與德妃及十四阿哥其實也並沒有什麼話可說,於是只簡單寒暄了幾句,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向德妃告退。
胤禛走出永和宮宮門的時候,恰好看見御膳房的小太監們送晚膳到永和宮。從食盒的數量上看胤禛便知道德妃又留十四阿哥在永和宮陪她一起用晚膳了。
胤禛不由得想起方才他向德妃告辭的時候德妃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模樣以及十四阿哥胤禎眼中挑釁的目光,胤禛臉上此時已經不見半分笑容,神色愈加冷漠嚴肅,深邃的目光冷若冰霜。
胤禛不想在宮中多留半刻,只想儘早回到藕香苑見到那個令他覺得溫暖舒服的女子。
胤禛身為皇子,自然知道皇宮之中之所以存在換養制度,為的便是避免皇子們與其生母感情過於深厚親密,從而防止外戚干政。
胤禛也知道身為大清皇子,既然享受了天下至尊的權勢與富貴,也便要承受相應的磨難與歷練,心裡亦無所怨。只不過,他卻不能容許他與若蘭的兒子承受他所受過的傷害與痛苦。
胤禛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將年若蘭為他生的小阿哥交由其他女人撫養,即使此人是嫡福晉烏拉那拉氏也不可以。
他與年若蘭的兒子必須要養在年若蘭身邊,他不會讓福宜從小便承受與親生額娘母子分離之苦,將來長大之後與親生額娘形同陌路。
更可況,年若蘭是他最寵愛的女子,他又如何忍心讓她承受與親生兒子分離的痛苦與折磨?
幸而如今在雍親王府之中,由於種種原因,三阿哥弘時與五阿哥弘晝皆由其親生額娘李側福晉及耿格格親自撫養,如今就算他讓年若蘭將福宜養在身邊,也不會太過引人注目,不至於因此惹來康熙和德妃的注意與不滿。
年若蘭的確由於產子而累壞了,這一覺竟然一直睡到了下午方才醒來。秋燕與夏荷見年若蘭醒了,連忙走到床榻旁邊服侍年若蘭,又將懂得醫理的羽青喚了過來,讓她為年若蘭診脈。
羽青為年若蘭診脈後,稱年若蘭一切安好,只需在坐月子的時候好生調養身子,便可以很快恢復如初。
年若蘭淺笑道:「王爺既然在我臨產之時將劉太醫請到了藕香苑,之後自然會讓劉太醫為我和小阿哥診脈的,偏你們還不放心,總要讓羽青為我多診幾次脈才肯罷休!難道你們幾個小丫頭連劉太醫的醫術都信不過了麼?」
羽青笑著解釋道:「主子是千金貴體,奴婢們自然要格外小心一些伺候主子才是。
左右奴婢就在主子的身邊,為主子診脈也方便得緊。奴婢為主子多診幾次脈,得知主子平安無恙,才能放心呢!」
羽青沒有告訴年若蘭的是她奉九阿哥胤禟之命跟在年若蘭身邊,為的便是盡己所能保護年若蘭平安無恙。胤禟曾經告訴過她,倘若她未能保護好年若蘭,致使年若蘭受了傷,她便要以死謝罪。
羽青身為死士,並不會覺得胤禟的命令不近人情,她只會按照胤禟的吩咐,盡心盡力的保護年若蘭和她的孩子們。
秋燕也在一旁笑著附和道:「宮裡宮外誰不知道劉太醫的醫術高明,奴婢們自然對劉太醫的診斷深信不疑。可是,劉太醫畢竟事務繁忙,又不能時常守在主子身邊,幸而有懂得醫理的羽青跟在主子身邊,可以隨時為主子診脈,奴婢們才能放心些呢!」
年若蘭看見小阿哥正睡在擺在她床榻旁邊的小床里,不禁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柔美的笑臉。
年若蘭走下床去,親自彎腰從小床里將小阿哥抱進了懷裡,輕輕的吻了吻小阿哥白皙柔嫩的小臉蛋兒,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寶貝兒子模樣兒生的就是比其他人生的孩子好看。
當胤禛走進屋裡的時候,恰好便看到了這一幕。胤禛不由得擰緊了劍眉,當即便大步走到年若蘭身邊,將她扶到床榻上坐下,不由分說的從她的懷中接過了小阿哥,將他放回了小床里,神色嚴肅的提醒年若蘭道:
「若蘭,小阿哥與小格格的養法不同。小阿哥雖然是你的親生骨肉,可是他與你依然男女有別。你若是想親孩子,便去親長寧吧,總是抱著小阿哥親個不停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