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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下間的男子大多風流多情,尤其像王爺這樣位高權重的男人,更加不可能只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王爺早已妻妾成群自不必說,只怕日後還會有其他女人進府。
你可要儘早看破些才是,千萬不要將自己的一片痴心皆拴在王爺身上,否則日後你若是見不得王爺寵愛其他女人,到時候傷心難過的還是你自己!
你可以愛王爺,但不能太過痴心;你可以在他來看你的時候與他開心的相處,但當他不來看你的時候,你也要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也要有辦法讓自己過得開心幸福才是。
若蘭,你遠嫁京城,日後娘親便不能像從前那樣時時刻刻的陪在你身邊照顧你,所以,你更要好好的珍重自己,不要讓娘親擔心知道麼?」
年夫人說的這些話,其中有些年若蘭現在不是很能理解,但是,年若蘭一向對年夫人十分孝順,很聽年夫人的話,當即便乖乖的點了點頭,柔順的模樣令年夫人越發覺得女兒乖巧懂事,將年若蘭抱在懷中半天不願放手。
當晚,年夫人命廚房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請胤禛做了上座,年若蘭便挨著胤禛坐在了他的旁邊。
胤禛一改往日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時而與年夫人交談幾句,還親自動手為年若蘭布菜,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年夫人見胤禛耐心的剔除魚刺後才將年若蘭愛吃的魚肉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裡,臉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年夫人看來,雍親王身份高貴,從出生之日起身邊便有無數奴才們精心伺候著,如今卻願意為女兒挑魚刺,又做的如此自然,可見雍親王的確對年若蘭用了心思了。
雖然按照三朝回門兒的規矩,娘家長輩可以留女婿在家住幾日,可是,胤禛畢竟身份尊貴,明日早起還要進宮參加大朝會,年夫人即便想念女兒,也不便留胤禛和年若蘭在年府住了,只能依依不捨的親自將他們送到了年府的大門口,看著他們乘馬車離去以後方才轉身回去。
胤禛見年若蘭情緒有些低落,便柔聲安慰她道:「女兒家長大之後都要離開父母嫁人的,你沒聽過那老話麼?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你若是想念父母兄長,等日後你父母或者兄長來京城的時候,我再陪你回年府看望他們便是。」
年若蘭聽胤禛如此說,心情頓時好了一些,忍不住感嘆道:「我這身子骨怕是此生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否則,我恐怕還真捨不得讓我的寶貝閨女嫁給他人為妻呢!
什麼留來留去留成愁?只要我的寶貝閨女願意,我倒是願意將她留在身邊,養她一輩子才開心呢!我怎麼會因為她嫁不出去而發愁呢?」
胤禛揉了揉年若蘭粉嫩的臉頰,忍不住笑道:「我說的仇是仇恨的仇,可不是憂愁的愁!你又怎麼知道女兒將來不想嫁給一位如意郎君,婦唱夫隨、兒孫滿堂、盡享天倫之樂呢?」
胤禛說到此處,忽然打住了話頭,心裡有些後悔在年若蘭面前竟然說了這句話,生怕年若蘭多心,再想起自己無法生育的事情而傷心難過,卻沒想到年若蘭側頭思索片刻,笑著點了點頭,
「王爺所言也十分有理。有道是兒孫自有兒孫福,一味的將孩子們護在自己的身邊,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孩子們也該有屬於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完全按照父母的意願生活。為人父母者應該給孩子這個選擇的權利,讓孩子們按照自己的意願過這一生才是。」
胤禛沒想到小小年紀的年若蘭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忍不住又將年若蘭方才所言在心裡細細品味一番,尤其將最後那句「讓孩子們按照自己的意願過這一生」更是在心裡反覆的念了幾遍,再想想如今自己和眾位兄弟的志向與生活,以及他們對子女的教導,心中忽然生出許多複雜的情緒和念頭,一時之間千頭萬緒,感慨萬千。
胤禛將年若蘭柔軟的小手握在手中,由衷的誇讚道:「若蘭年紀輕輕,不曾為人母,卻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的確了不起。」
年若蘭愣了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只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哪有什麼了不起的!」
胤禛有心哄年若蘭開心,見年若蘭如今氣色不錯,便提議要帶年若蘭去逛逛夜市。
年若蘭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覺得自己腰也不酸了、小腹也不難受了,興致勃勃的跟著胤禛去京城最繁華的街市上逛了一圈,還拉著胤禛一起品嘗了幾樣兒街邊的小吃,又買了許多好吃的好玩兒的東西,過得十分開心。
年若蘭還拉著胤禛去看了藝人的雜耍,還從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了一些金瓜子賞給了這些藝人。胤禛見年若蘭玩的開心,也便沒有阻攔。
正在此時,年若蘭忽然聽見一陣美妙的琵琶聲,如珠落玉盤,清脆悅耳、十分動聽,竟是彈得極好。
年若蘭好奇的走過去一看,只見一位身著素衣的女子正在賣身葬父。此女容貌清秀,雖然算不得極美,卻也稱得上是一位小家碧玉。
年若蘭對胤禛道:「這姑娘的琵琶彈得可真好聽!只是命運多舛,竟然淪落到賣身葬父的地步,屬實可憐!」
胤禛瞥了一眼這位賣身葬父的女子,心裡卻沒有什麼波動。在胤禛看來天下間可憐之人也多著呢,這位女子並不算是最可憐的一個,也算不得多麼特別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