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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你聽到藕香榭這個名字便能立即做出這樣一幅對聯,若蘭果然才思敏捷!」
胤禛的誇讚令年若蘭頗為心虛,連忙道:「這並非是若蘭所作的對聯,其作者應該另有其人。我平日裡喜歡看書,倒是不記得曾經在哪本書里見過這句對聯了。」
胤禛笑道:「對聯只要說的對時對景便好,就是旁人作的倒也無妨。」
胤禛默默的將這句對聯記在心裡,吩咐蘇培盛端來了一些香茶果品,還有一盒子年若蘭喜歡吃的各色糕點,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桌邊坐下,笑著對年若蘭道:
「既然來了,便少做一會兒再走,也嘗嘗我這裡的茶果點心,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年若蘭得知年夫人來了京城,這會子正在藕園之中等著她呢,心中早已經長了草,恨不得立即長出一雙翅膀飛回藕園去見娘親。因而,莫說是茶果糕點了,就是龍肉她也沒心思吃呀!
然而,年若蘭見胤禛特意將香氣醇美的龍井茶遞到她的手裡,又用修長的手指拿起一塊荷花酥遞到她的嘴邊,興致勃勃的讓她品嘗,年若蘭又不好意思掃了胤禛的興致,只能按照胤禛的心意嘗了荷花酥,品了龍井茶。
正在胤禛帶著年若蘭在主院中品茶吃點心、閒話家常的時候,福晉烏拉那拉氏正在陶然居中面色陰沉的聽著近身婢女素雲說話。
素雲原叫鶯歌,烏拉那拉氏當年與胤禛大婚之時,胤禛尚在阿哥所居住,當年烏拉那拉氏曾帶了四個丫鬟陪嫁,如今死的死,散的散,便只剩下鶯歌一人了。
自從大阿哥弘暉過世之後,烏拉那拉氏便做主給伺候後院女人們的奴婢都改了名字,皆以素字為首,以此表達自己心中對大阿哥的哀思,對外便只說將王府里伺候各院兒主子們的婢女們這樣取名字為的是好認好記,也顯得王府更有規矩。
對此後院裡的其他女人們皆不敢言語,唯有側福晉李氏拿著她親自前往廣濟寺求回來的簽去找胤禛,哭哭啼啼的說福晉給她的婢女改的以素字為首的名字與她命格相衝,唯有「巧雲」這個名字才旺她,才會讓她和她所生的孩子們平安喜樂。
因此,李氏得了胤禛的允許,不僅沒有讓她的婢女用福晉取的以素字為首的名字,反而給她的婢女改了一個名字叫「巧雲」。
如今王府之中便只有李氏和福晉的婢女名字之中有一個雲字,此事令李氏頗為得意,每次前往陶然居中向福晉請安的時候,都要將巧雲帶在身邊,頗有些耀武揚威的意味,倒是福晉在人前只是一笑置之,從未因為此事與李氏發生爭執。
素雲一向對福晉忠心耿耿,自然將剛才從巧雲哪裡聽來的關於王爺親自抱著一位女子從正門兒走進王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稟告給了福晉。
福晉烏拉那拉氏越聽越擰緊了眉頭,心裡不禁暗自疑惑,這素雲口中所言之人真的是她熟悉的那位不苟言笑、冷漠威嚴的王爺嗎?
在福晉眼中,胤禛一向不好女*色,對王府里後院中的那些女人們從來沒有多麼上心,也不曾對其中任何一個女人另眼相看,福晉實在難以想像胤禛會當著眾位侍衛與下人們的面兒親自抱著一個女人回王府,更別說還是抱著這個女人從正門兒走進王府的!
福晉默然片刻,問素雲道:「那位被王爺抱著進府的女子相貌身段兒如何?」
素雲連忙回答道:「據巧雲說這個女人的模樣兒生的極好,說是傾國傾城都不為過,尤其那一襲纖腰更是羨煞旁人。
但奴婢也沒有盡信巧雲的說辭,又去問了方才守門兒的侍衛與下人,他們都說這個女人雖然身材苗條、纖腰楚楚,但卻用斗篷遮住了容貌,看不清長相。
也有人說似乎看到了這個女人有一縷花白的頭髮,似乎有些不足之症,可也不敢肯定。還有人說這個女人是有人特意送給王爺的揚州瘦馬呢!」
福晉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輕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李氏還是沒什麼長進,總是喜歡自作聰明。
她以為我聽了她的婢女特意編排一番傳給你聽的話便會怒氣沖沖的去找王爺理論,質問王爺那個女人究竟是何人,當面和王爺吵鬧,令王爺難堪嗎?
她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本福晉也不是一個蠢人。無論王爺帶回來什么女人,只要她進了雍親王府,還不是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過日子?
就算她仗著出眾的美貌與妖嬈的身子能夠魅惑得王爺寵愛她一陣子,王爺還能讓她越過我這位嫡福晉不成?」
話雖如此說,福晉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福晉倒是並不懼怕胤禛抱回王府一個揚州瘦馬,福晉心裡介懷的是王爺為何如此給這個女人臉面,竟然從正門兒帶她進府?
現在的雍親王府是康熙三十年才被康熙賜予胤禛做府邸的,當年烏拉那拉氏嫁給胤禛為福晉的時候,這座王府還未落成,因此她大婚之時也不是從王府正門兒被抬進府的。
而側福晉李氏原本只是一個格格,後來雖雖然因為孕育子嗣有功而成了皇子請封的側福晉,大婚之時自然也不是由王府正門兒抬進府的。
想到這樣的體面與造化竟然被一個神秘的女人得了去,烏拉那拉氏心裡自然難免嫉妒。
可是,在查清此事的來龍去脈之前,福晉在素雲面前也不想承認她身為王爺的嫡福晉竟然會嫉妒這個被王爺從正門兒抱進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