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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幫人?唉……尚鶴寅緩緩合上眼,睫毛在顫抖:「我累了,你幫我通知達叔來接我回家吧。」
從宥言大言不慚地自吹自擂道:「現在你相信我是博古通今,學究天人的有為青年了吧。」
尚鶴寅睜開一隻眼,緩緩道:「學究天人沒發現,皮厚無比倒是事實。」
這太傷人自尊了,但是從媳婦嘴裡說出來,好像就帶著那麼一點調侃在裡面。
媳婦說的話,永遠是對的!這是一條恆古不變的真理!從宥言發完感慨,摸出手機,問清達叔的電話,撥了出去。
旁邊一眾演員相互對視,誰也不敢出言提醒後台還有一位皮癢患者。
倒是從宥言的記性很好,從褲兜里摸出一個塑膠袋,遞給身旁老者:「吶,止癢藥,吞服。」
老者看著那雙黑不見底的眼睛,心裡有些發憷,明明是個漂亮的男人,可那沒有半分誠意的笑臉,掛上的是警告。
果然,這位私人醫生開口了:「希望她會漲些記性!管住眼睛,管住嘴巴,方能活得長久。」
也不管舞台上其他人是如何看待他的言行,從宥言男友力爆發,一把抱起尚鶴寅,從專屬通道走了出去。
這身骨架可真是輕!這個時代的審美可真是變態,中邪一般,好好的美人非得把自己折騰成一根筷子才肯罷休。
從宥言暗暗琢磨起滋補身體的藥膳,先做個高湯菜心,祖庵豆腐,槐花菜面,養胃足矣。
尚鶴寅的一身毒素初解,渾身乏力,懶得避開公主抱,埋頭縮在溫暖的臂彎,睡著了。
從宥言是眼睛驀地變幻出別樣顏色,暗紅一閃而過,唇角終於勾勒出笑意---好,這就回家睡覺去也。
達叔早早就在劇院後門等著,一見從宥言抱著自家少爺出來,眼皮忍不住跳了跳,趕忙打開車門。
從宥言抱著尚鶴寅坐在後排,老吳背著巨大的布包裹,悶聲坐在前排。
達叔掃了一眼,獨臂,一身戾氣,三角吊梢眼,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
從宥言瞧見了,笑道:「達叔莫慌,這我新收的小廝,別看面相兇狠,卻是極聽話的,你若有什麼跑腿的事,都可以交給他去做。」
達叔乾巴巴地笑了笑,心想:我哪敢吩咐一個兇徒做事。
路上再無其他廢話,車子無聲滑進地下翡翠灣社區的08號車庫。
從宥言當仁不讓地繼續抱著尚鶴寅下車。
達叔領著他們從後門穿進大廳。
從窗口看出去,單門獨院,錯落有致的單獨別墅附近還有許多。
社區中央位置,繁花,噴泉,歐式路燈,應有盡有。
屋裡的布置則淡雅樸素,只在細節上彰顯出匠心獨具。
老吳滿是好奇地看著書桌上那隻紫竹狼毫胡筆擱置在白玉筆洗上。荷葉婷婷,清秀欲滴,幽暗的紫竹搭配著瑩潤的青白,勾得他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就伸出手。
從宥言剛將尚鶴寅放在沙發上,回頭便看見不作不會死的那隻獨手正準備摸上去。
「住手!」他急忙喊道:「白玉筆洗上有寒香煞!」
老吳的爪子頓時定在半空,再縮回袖子垂首站在一旁,有點尷尬。
從宥言深怕在場還有人不怕死,解釋道:「寒香煞這玩意很詭異,自帶異香,等把玩者的毒素累積到一定程度時,毒素已經滲入體內,難以拔出了。而此毒表現出的假象卻是心率紊亂,無力口渴而已。」
達叔嚇了一跳:「怎麼會……」
第十一章 贗品
尚鶴寅面色平靜,瞥了書桌一眼,嘆了一口氣:「待會兒扔了吧。」
從宥言輕笑一聲,搖搖手指:「沒事,莫急,等我化解了毒素,這個筆洗還是能用的。」
達叔懊惱極了,「一直收在老宅那裡沒用過,是老夫人陪嫁的古董之一呢。」
「是古董嘛?」從宥言奇怪,回頭看著尚鶴寅:「可這筆洗的打造時間很短啊,我估摸著不會超過五年。」
尚鶴寅愣了一下,與達叔對視一眼,隨即才反應過來,追問:「這件是贗品?」
從宥言點頭,「對啊,仿漢的,而且仿製的很粗糙,到處都是瑕疵。」
『粗糙嗎?這不是母親帶過來的陪嫁嗎?我小時候經常看見的。』尚鶴寅面色凝重起來,半晌後反問:「你又不是古董鑑定師,如何能做出判斷?」
見媳婦發問,從宥言歡歡喜喜走過去,盤膝坐在尚鶴寅眼皮底下,帶著埋怨:「上次我就說了,我不僅是醫師,我的曾曾祖父乃漢朝大將樅公,看來你都沒聽進去吶。」
「樅公那是千百年前的古人了。」尚鶴寅好奇道:「這裡…有關聯?」
「當然!我問你,若是你家裡的東西,你小時候經常把玩,別人問你,你是如何知曉此物是不是你家的,你如何作答?」
尚鶴寅正色看著他,腦中閃過無數可能性,都被他一一否決,只剩下最後一條,也許此人並非是得了神經病的瘋子。而是…跨越了千年光陰,轉世而來,真正的古董。
居然會遇見網文小說中的穿越橋段!胸膛起伏了好一會兒,尚鶴寅才鎮定下來,盯著那雙溫潤黝黑的眼睛,他忽然淡定下來,「那還不簡單,若我家的東西,我自然能分出真假來。」
從宥言踞坐微笑,眨眨眼,指指自己,再指指筆洗:「對啊,對啊,這玩意以前就擱案首,我祖子弟常拿來玩耍,所以一眼就能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