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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兜帽男作死前說過的那句話,以及山谷里忽然出現的迷陣、幻術、車禍,怎麼看怎麼不像巧合。
傷害不大,試探的感覺更強一些。
難道這顆圓痣裡面還會暗藏乾坤不成?
從宥言伸手摸了摸後頸,皺眉冥想---這具軀殼是被人開腸破肚才躺進醫院的。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喪心病狂的想要殺死這個孤兒?
兜帽蛤蟆男臨死前,也說我和他是同類。同類代表著基因類似,來自一個種族,還有誰跟這個孤兒是同類?
從宥言苦想許久,思緒又扯回初始階段。
『這具殼子不是自殺,是被人暗殺,破開肚皮後,拋在路邊,然後被熱心市民發現,獲救。
再然後,我借屍還魂在醫院裡醒來,遇見了寅兒…
再後來麼,我就把小肥送出去了…等等!還有一個人,由始至終清楚此事。』
「那個王八蛋肯定是關鍵。」從宥言猛然想到一人,跳起來一拍掌心:「寅兒,我們得趕緊回家。」
尚鶴寅點點頭:「想清楚就好。」
二人手拉手,肩並肩,領著一獅一虎,抬腿就準備下山找車回去。
「喂!從先生!」高聳的樹梢,傳來顫顫巍巍的喊聲。
從宥言不耐煩地回頭:「幹嘛?」
攝影大哥趴在樹幹上,不好意思地指指自己:「勞駕,能把我弄下來嗎?我恐高!」
從宥言面無表情的嘟囔著:「麻煩,我就收你2萬塊,卻得做老媽子,跟在你後面幫著收拾爛攤子。」
一甩手,數道銀光閃過樹幹,「咔嚓」一聲,粗壯的樹幹聞聲而斷。
猝不及防,沒有絲毫準備的攝影師屁股朝下,差點摔成八瓣。
攝影師哎哎呦呦地爬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裝備,第二件才是抬頭尋找救世主。
很可惜,救世主帶著媳婦早就溜了,半點線索都沒留下。
「我去,真是滑頭。」攝影師一摸褲袋,想來一根華子解解乏,卻意外的摸出一張黃紙。
「這是什麼?」攝影師納悶起來,打開備用電源,對著燈光看了看黃紙。
只見黃紙正面,被人用硃砂畫得亂七八糟的,類似狂草一般的字符。
黃紙後面還有一行簽字筆寫的小字:「老頭,我見你最近霉運纏身,特地送你一張化劫符,下次見面時,記得再給我2萬塊哈。」
攝影師隨手將黃符揣進上衣口袋,望著山間小路,嘿嘿笑起來:「這小子!神神叨叨的。」
總得想法下山啊,要不跟年輕學學,叫一個網約車?
舉著手機尋找著信號,好不容易走到山下,約上了車子。
攝影師拖著疲憊的身體,上了車:「麻煩您,去電視台。」
前方司機回頭看了看,咂咂嘴:「今天真是奇了,帶了兩筆生意,都是山裡的單子,您這一身土,那不成也是車難的倖存者?」
攝影師一聽有門,急忙追問:「師傅您曉得其他人怎樣了?」
網約司機一打方向盤,亮起車燈:「都活著呢,二十幾口,都在醫院裡養傷呢。」
攝影師鬆了一口氣:「行,麻煩您送我去醫院看看。」
二人正在車裡說話,冷不防山頂的受潮後開始瓦解的礫石,正在悄悄下滑。
司機剛轉過車頭,遠光燈下,一顆巨大的石頭如同飛來峰一般,從山頂一路顛簸,徑直砸了過來。
「趕緊,跑……」司機嚇得臉都白了,腸子都悔青了,暗自發誓再也不接荒山野嶺的生意了。可惜,他的手腳發軟,根本發動不了車子。
攝影大哥胸口一陣發燙髮光,驚恐交加下,他也跟著大叫起來,心道:此番,吾命休矣。
全身縮緊,他只顧抱緊比性命更重要的設備,緊閉眼皮,坐等死亡降臨。
一分鐘,二分鐘,五分鐘……
也不知過去了多少分鐘,預想中的死亡並未來到。
難道,死神也有打卡下班機制?放過我們了?
攝影大哥悄悄睜開眼睛---車窗外,一顆巨大的青石,帶著跌打滾爬的痕跡,蠻橫的豎在車門旁。
碎礫塵土鋪滿路面,很顯然,這顆巨石的準星偏差了,砸到了別處。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網約司機和攝影大哥不約而同,對著月亮拜了拜。
擦拭額頭冷汗,攝影師聞見胸口隱隱有些紙張燒糊的味道,腦中閃過一絲狐疑,他伸手摸向上衣口袋。
那張黃符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口袋燒成飛灰的紙屑。
紙屑一拿出口袋,就脫離了掌控,紛紛飛出窗外,消散在空氣中。
車窗外,上升的灰塵化為繁星點點,暗香陣陣。
活著真好啊!
今晚的經歷絕壁要寫出來!攝影師晃晃腦袋,掏出變形的華子,又問司機要了火,點燃後,幽幽吸了一口,再輕輕噴出煙霧,笑道:「2萬塊買一條命,值!」
……
從宥言拉著媳婦,騎著獅、虎,不斷走捷徑,抄近路,趕在啟明星升起前趕回翡翠灣。
一獅一虎,爪尖用力,輕鬆躍起,飛過熱感應圍牆,左跳右跳,竄至08號別墅門口,停下爪子,回過大腦袋,舔舐著主人的掌心。
好在有後花園,尚鶴寅只得暫時將二隻大貓安置在那裡。
關好門窗後,從宥言急不可待地擰開儲物間的木門,推出藥人三號---熊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