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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他還擠擠眼睛,追加讚美了一句:「寅兒真是聰慧。」

    這是真的?這貨是古人!尚鶴寅認真看著踞坐在眼前的男人,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

    從宥言見便宜就上,色眯眯地伸手捉住對方的手掌,擱在自己胸口,「看,我可是活人吶,不是殭屍,我有溫度,有心跳。」

    溫和的體溫覆蓋在掌心,尚鶴寅終於回過神,抽回手掌,問:「那你,又是如何死的呢?」

    「嗐,煉製九轉聚陽丹時,藥材里混入了摻有雜質的奼女,炸爐了。」

    『原來他是被炸爐碎片波及的一縷冤魂…』尚鶴寅將臉龐藏在燈光下,掩住了關切神情。

    『是的,他有溫度,有心跳,活潑得過分……我會飲下那杯烈酒嗎?不!我不喝,只因為我不需要罷了。』

    半晌,尚鶴寅才收回思緒,扭過頭來,輕聲問:「當時,疼嗎?」

    「當然疼,我也是血肉之軀。」從宥言撐著下巴陷入回憶,「那種感覺,就好像在烈日下行刑,被五馬裂屍,活生生地撕成碎片,拋在荒野。再睜眼時,我就在這裡了。」

    那個年代,充滿了爾虞我詐,國難猙獰,只不過他身為藥谷二聖之一,位高權重,周圍的垂涎覬覦也是必然的。

    一時大意了,被人暗算霍禍至死,那也是命里該有的劫難,從宥言並不悲傷。

    五馬分屍啊!看來,穿越時空也不是什麼舒服的事。尚鶴寅感同身受地看著他。

    從宥言察覺到同情,笑著搖搖手,安慰道:「只是一些愛而不得轉而恨我的人,不足為懼。如我這般英明神武。朗行玉山的天才,不遭天妒才是怪事!」

    尚鶴寅默默端起水晶杯,喝水:我就知道,這貨是個自戀狂,凡爾賽同名爆款。

    遠處一直圍觀二人對話的編外人員,老吳搗搗達叔,小聲問:「喂,你聽得懂他們說的是什麼不?」

    根本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麼的達叔原本還在焦急,此時卻是一瞪眼:「我自然曉得。」

    「你都明白,說來聽聽啊。」

    「那好,我告訴你啊!」達叔神秘兮兮地擠擠眼睛,示意老吳靠近些。

    老吳彎下腰,聲音更小了:「我聽著呢,您說。」

    達叔笑得鬍子翹起,「主人家的事,咱們做下人的就不要多問。多做事,才能活得長久。」

    哦草!就這?還要你說?我比你還清楚這些彎彎繞呢。老吳翻個白眼,不做聲了。

    在從宥言為數不多的原主記憶中,並未感受到多少暖意。關於這世界的眷戀少之又少,父母親人的印象更是零蛋一個,加之自己異於常人的第六感官,以及不斷遭遇的明目張胆的刺殺。

    所以他一點也不相信原主真的是一個靠臉吃飯的,預備役練習生。

    再說,這樣的臉龐根本不像是天生的,人為干預的痕跡太重了。

    從宥言站在盥洗室的鏡子前,左捏捏臉,右看看鼻,不死心地拉過尚鶴寅並肩站在一起對比,美其名曰---從鏡中觀病人的病氣,屬於望聞問切的一種。

    尚鶴寅的眼珠顏色宛若純色琉璃,皎如玉樹的膚色帶著倦態,哪怕如此,這張臉也遠比從宥言的有煙火氣。

    就媳婦這幅樣貌,活在哪朝哪代都是妖孽啊。比較之後,從宥言心裡更癢了,他舔舔嘴,很想唱支山歌給媳婦聽。

    眾所周知,從醫師表達心情愉悅的手法,一是唱山歌,二是吟詩詞。

    關鍵是,他自己並不知曉,他獨門詠嘆調的殺傷力,堪比武林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奪命劍與噬魂刀。

    從宥言不管,他一貫是想唱就唱的,而最能表達他心中所想的自然是《小雅採薇》。

    「啊~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啊~美目盼兮,啊~青草茵茵,啊~美人顧兮,啊~君子所依!啊~啊~」

    從宥言賣力地唱到高潮處,手撫胸口,恰到好處地拋了一個媚眼過去。

    尚鶴寅腦神經劇烈抽搐了幾下,被無限拔高的音域驚到目瞪口呆,手指一抖。

    「哐當--啪!」水晶杯掉落地面,砸了個粉碎,濺起的玻璃渣滓,飛起半尺高,扎進腳麵皮膚。

    血液流出時,尚鶴寅忍不住一咧嘴,倒吸一口冷氣。

    「哎呀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從宥言停下歌聲,特別著急地蹲下身,查看玻璃渣,叮囑道:「你別動,地上全是碎玻璃。」

    身後,被魔音振聾發聵到差點想自殺的達叔緩過神來,急忙取出醫藥箱遞過去。

    從宥言取出酒精,清洗腳面,又用鑷子取出皮膚表面的渣滓,最後塗上碘酒。

    看見皮膚上轉瞬即逝的血沫子,從宥言心疼極了,責怪道:「寅兒啊,我曉得你被我的真心感動到了,可再感動也不能亂了手腳啊!」

    第十二章 求別唱

    尚鶴寅的睫毛劇烈顫抖著,忍住疼,反問他:「你覺得我是被你感動到了?」

    從宥言包紮好傷口,得意地抬頭:「那是必須的。不信你問問老吳,每次我吟唱詩歌,他都會感動到流淚。」

    尚鶴寅好奇地看著老吳,「難道你耳膜的構造方式,跟我們不一樣?」

    這話說的!好像我唱歌會殺人似的!誰不曉得我的歌聲是治癒性的?從宥言氣鼓了臉,也盯住老吳看。

    被二人盯住的老吳尷尬地笑了笑,硬著頭皮小聲道:「主人的歌喉跟十面埋伏一樣,跌宕起伏;又如同草船借箭一樣,萬箭齊發,根根扎在我心上……所以,每次聽主人唱歌,我都感動到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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