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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玲猜測,或許是沈青已經查到了什麼,這時也不再堅持,只是說沈青如何如何不理解她,又說柳飄飄如何如何的不好。
沈硯閉目仰躺,輕撫鬍鬚,語聲平淡:「小玲啊,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不要管了。」
周玲做的事,沈硯未必不知道,只是他年紀大了,不愛計較,加之周玲與亡妻長得有幾分相似,他平日裡也不過多約束她。
女兒和夫人,沈硯都不想失去,這話,也是勸她不要再堅持。
相比之下,沈青的姑母們就難纏得多了:
「柳飄飄怎麼就成野小子了,柳飄飄是我們沈家的人,阿青嫁給柳飄飄,這不是正好,都是一家人。」
「就是,我看那蕭蘊,不是背靠著蕭家,他有什麼本事啊,長得一般,修為也一般,什麼都得很一般吶,根本配不上我們家阿青。」
「說起來,蕭家也是在周玲你的扶持下這幾年才有了起色,我就想不通,咱們沈家,為什麼非得跟蕭家聯姻,非要聯姻,東方家,謝家不好嗎?」
「謝家,可拉倒吧,如今的謝家早不是謝泰掌權時候的謝家了……不過東方家倒是還成,我聽說東方家還有個小兒子,長得很標誌呢!溫文爾雅,配咱們家阿青倒是正好。」
「不行,那小子我見過,他們煉丹的,到底還是太娘了,阿青肯定瞧不上。」
女人一多,七嘴八舌的,話題不一會兒就歪了,周玲暗暗咬牙,根本插不進去嘴。沈老爺更向著親生女兒,她的眼淚和臉也這時候也起不了作用了。
這日議事結束,周玲便趁著沈硯睡著以後,偷偷來到一處偏門,有人在門縫裡給她塞了一封信。
借著朦朧的月光,周玲看完了信,信是蕭蘊的父親蕭鼎所寫,其中提到了蕭蘊的傷勢,還有沈青已經掌握的證據,在信末尾,提醒她做好應對,到時別露出馬腳。
周玲隱隱覺得不安,也顧不得會被人發現,當即施遁術去追那送信的人。
出了平原城,往東三十里,終於讓周玲追到了人。送信的,卻是個二十餘歲的姑娘,穿一身紅衣。
周玲認出她,「你是阿蘊的法修!我認得你,原來一直都是你在給我送信嗎」
妙靈屈膝一禮,「夫人,有事嗎?」
周玲關心蕭蘊的傷勢,得知蕭蘊並無大礙,她放寬心,又試探著問:「蕭鼎,沒別的話再對我說了嗎?」
妙靈搖頭,「沒有了。」
周玲不甘心,「他沒說讓我什麼時候假死回到蕭家嗎?沈青肯定已經發現了我做的事,此行若是敗露,我該怎麼辦,他就沒有告訴你嗎?」
妙靈沉默片刻,輕嘆:「有。家主是說過,如果夫人問起的話……家主的意思是,夫人好好待在沈家,沈家主會對您好的。」
周玲猛地抓住:「什麼意思?你這話什麼意思?」
妙靈擰開她的手,退後三步,「這不是我的意思,是家主的意思。家主只是說,讓夫人為了公子。就算娶不到沈青也沒關係,現在的蕭家,也很不錯了,家主感激您這麼多年的努力。但為了公子,還請夫人勿要節外生枝。」
說完這些,妙玉不再與她糾纏,轉身土遁即走。
周玲追不上她,也沒必要再追。她呆呆站在原地,許久,終於脫力跌倒在地。事到如今,她終於明白,自己是被拋棄了。
同一晚,住在扶風山的東方熠也收到了父親的傳音。
東方熠一心在此等候楚南楠歸來,本不願隨父親遠赴東海,可又恍然想起,上次宗流昭同她傳音時,她說在東海為一位友人籌備婚禮……
最近在東海辦婚禮的,就只有那位送來請柬的沈家少主了。
東方熠思及此,一個鯉魚打挺從竹床上彈起來,當夜便興沖沖開始收拾東西。
同一時間,烏月興致勃勃傳音給楚南楠。
少女洗漱完畢,躲在被子裡,翹著腳同她傳音,聲音掩飾不住的喜悅:「楠楠師尊,你現在是不是還跟沈老闆在一起啊?我師尊說,要帶我去吃酒,是沈老闆的酒!楠楠師尊,你也在東海嗎?」
傳音玉佩擱在床頭,散了發趴在床頭的楚南楠,正在接受徒弟的侍奉。
她臉枕著胳膊,悶聲悶氣同烏月說話:「那又要見面了。」
烏月聽見她的聲音很開心,「又可以見到楠楠師尊了,我好高興!還有我師兄也要去!到時候介紹他給你認識好不好?他人很好的,他聽說楠楠師尊幫了我,也很想認識你呢!」
楚南楠心說,哼,我早就知道你要來了。但她嘴上仍是配合著驚喜道:「哇,那很好啊。」
謝風遙跪騎在她身後,手按在她肩背輕揉,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烏月興奮得不行,在自己的小床上翻了個身,「楠楠師尊你知道嗎,我現在是躲在被子裡同你傳音的。雖然我沒跟我師尊住一個屋,但我還是下意識就這樣了,我感覺自己在做壞事!明明已經有了師尊,還一直惦記著另一個師尊……」
烏月害羞地捂住臉,「我感覺我好壞啊。」
楚南楠被她逗笑,這一笑,又惹得身後的人不高興,手貼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楚南楠不防,低低叫了一聲。謝風遙冷著臉壓上來,手順著腰際游上去。楚南楠細喘,「別鬧——」他穩穩地控住,貼近她耳畔,「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