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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扯著衣領,「熱死了熱死了。」
柳飄飄很快發現了這個搖扇機的奧秘,抬手在木栓上一撥,調至大檔,木爪手開始瘋狂搖動,風也變大了。
沈青一屁股坐到地上,眯著眼睛,神色迷離,「好舒服呀——」
烏月乖巧為他們倒了茶水,沈青一飲而盡,茶杯一扔,烏月急忙伸手接住,沈青沒有預兆倒在地上打滾,「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柳飄飄一臉慘不忍睹拉她,「都多大人了……」
沈青被她拉得坐起來,楚南楠湊過去,蹲下身,掏出帕子給她擦汗,「怎麼了?」
沈青這才說起這幾日他們外出的經歷,「我不是跟你說,前些日子,我雇的人,在百里外的啵兒山尋到了水靈精的蹤跡嗎。」
水靈精天生地養,屬於自然精怪一種,水靈法修食之大補,沈青一直在到處僱人為柳飄飄尋找水靈精。
雖然陰陽煞的元神,還得靠他自己慢慢消化吸收,但只要有了水靈精,柳飄飄夜間發病時,便不會再那麼痛苦,沈青也不用老是扶著腰喊累……
沈青氣急敗壞:「結果,蕭蘊花三倍的錢,收買了我的人,那人說尋到了水靈精,確實不假,他放出消息引我們前去,結果蕭蘊也埋伏在哪裡……」
沈青扯著衣角給楚南楠看,「蕭蘊居然還放狗咬我們!你看我的法袍都被撕爛了!」
楚南楠揪著她的衣角,蹙眉仔細看,「真的是被利齒所撕咬。」
「你是不知道啊!」沈青拍大腿,「蕭蘊居然跟謝家人混在一起,謝家那個兒子,叫謝鳩,親自帶靈犬來抓我們,那可不是一般靈犬……」
沈青伸手比劃,「不知道是培育的什麼新品種,以前沒見過,那牙,這麼大,這麼尖,咬住人就不鬆開。幸好附近有條河,我們拼了老命才跳到河裡,水遁回來的。」
聽聞謝家,楚南楠神經瞬間緊繃。
柳飄飄扯她的袖子,「不要廢話了,趕緊治傷。」
沈青這才撲進楚南楠懷裡,擼起袖子把傷亮給她看,「快給我治治,你看嘛,被狗咬的。」
楚南楠暫時收心,解開她小臂上繃帶一看,牙印深可見骨,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語帶薄責,「這麼重的傷,你居然也不先說。」
楚南楠攙著她到桌邊坐下,烏月忙去打水清理傷口,幸好沈青是武修,體質強健,這點小傷倒沒怎麼放在眼裡,面上也不顯虛弱之色。
楚南楠花了些時間為她治療,雙手覆在她手臂,熒綠光芒閃現,半刻後,血跡擦淨,手臂上只留下兩道淺淺的牙印。
「疤痕幾天之後就會消失。」楚南楠不放心,又叫烏月出去抓藥,怕染上犬病。
處理完一切,烏月退下,三人關上門,坐在桌邊商議,確定這個地方不能久呆了。
「可是小遙遙的刀還沒送來。」沈青說。
柳飄飄琢磨:「蕭蘊能將我們騙去,說不定也收買了送刀的人,過不了多久就會找到這裡來。」
刀已經鑄好了,不能不要,楚南楠說:「你們先走,到時我跟阿遙去取,約定一個地方,取完刀之後匯合。」
沈青當即拍板,「行,明日一早動身。」
之後又商議了其中細節,剛議畢,大門被推開,滿身熱汗的少年扛著雁翅刀進來。
一整個夏天居然也沒把他曬黑,少年赤著上身,布滿汗漬的皮膚更加晶白,將刀重重往桌邊一豎,端起茶壺,掀開蓋子對嘴便飲。
他太熱太渴,喉結快速滾動,茶水順著唇角下頜,滑到胸膛。
「哈——」
少年一壺水喝光,滿足喟嘆一聲,撩起束在腰間的衣袍擦嘴,順便揩了揩胸口的茶水。
自打他進來,屋子裡溫度就莫名開始升高,涼風也吹不散少年身上的熱騰氣。
擱下茶壺,謝風遙懵懂看著桌邊排排坐的三人,「都看著我幹什麼?」
沈青吞口水,看向楚南楠,莫名其妙說:「我姑母早年喪夫,消沉了十來年,某天突然想通,帶回來一個孩子,不過十六。起初我們還以為是她在外面的私生子,後來才知道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那時候我還在想,小屁孩有什麼意思,現在,我突然懂了。」
謝風遙更加迷茫了,「沈老闆的姑母?」
柳飄飄連拉帶拖把沈青拽走,沈青扭過身來,雙手攏唇對楚南楠說:「千萬不要浪費啊!」
楚南楠抿唇,手一揚,大門被關上,阻隔了沈青的視線。她再看向謝風遙時,目光少有的凌冽,「你就是這麼一路走回來的?」
「沒有啊!」他剛剛練功回來,氣息尚且不穩,聲氣高亮,伸出兩根手指在手臂上爬:「我是從屋檐上飛回來的!」
謝風遙一本正經向她解釋,「刀重,需要力,走房頂的話,可以順便鍛鍊一下平衡,還有對力的控制,只用腳尖行走……」
楚南楠弧度很小地勾了一下唇,耐心等他說完才道:「嗯,洗澡去吧。」
是要洗澡,洗澡才能抱她。他歡快應了一聲,提著刀回房去。
將將一刻鐘,門再次被推開,帶著潮濕水汽的少年風似的卷過來。楚南楠正站在床邊收拾衣裳,猝不及防被他從後面抱個滿懷。
她重心不穩往前倒去,他沉重而滾燙的身體壓過來,急切去尋她的唇。
楚南楠推拒,「你又來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