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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楠無辜攤手:「可是,我沒有武修啊。」
武修與法修之間,通常都會立下生死契,立契後手腕會出現印記,這樣法修靈力枯竭時,便可通過印記向武修借法,武修亦然。
多個法修和武修可以同時立契,有幾個契約,手腕就有幾條印記。
沈青抓住楚南楠的手腕,展示給眾人:「看好了,人家沒有武修。」
楚南楠說:「至於打人那位,我確實見過他。」
她雙手合十,面露嚮往:「那位好心的壯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後,便匆匆離去了,想來也是不願多招惹是非。」
再低頭,看向謝鳩:「所以,我真的沒辦法把他交給你,我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家在何處啊。再者,難道謝公子,就一點錯處都沒有嗎?你要是不耍流氓,怎麼會被打呢?」
沈青喚出鞭鐧,直指謝鳩,「好啊姓謝的,你上個月跟著蕭蘊來找我的麻煩,我不計前嫌請你來吃酒,你居然還敢來砸我的場子!」
謝鳩氣得翻白眼,偏他不能說出謝風遙的名字,謝家追捕謝風遙的事都是偷偷進行,畢竟謝風遙才是真正的少主,偏生現在還殺他不得。
沈青繼續道:「我看你就是成心搗亂,你要實在氣不過,是誰雇了你家的靈犬,是誰帶你出去,誰讓你受傷,你去找誰啊!」
終於輪到了蕭家。
沈青的父親高居上座,這時才開口,「好了青青,不要鬧了……」
沈青冷哼,不理會他,柳飄飄將帳本和木匣遞給她。沈青接過帳本,翻得嘩啦啦響,準備跟他們算總帳。
沈青的繼母完全不在意這場鬧劇,她甚至都沒有看過沈青一眼,她知道自己完了,也不在乎沈青會將她如何,目光牢牢鎖定人群中的蕭鼎。
蕭鼎目不斜視,只當她不存在。蕭蘊沒來,蕭鼎此行也只帶了兩個貼身的法修,備了賀禮,已經是默認婚約作廢的意思。
周玲盯了他半晌,移開目光,漠然看著腳下的地磚。
謝鳩和謝安還欲再理論,沈青專門找了一面鑼,把鑼敲得震天響,「先聽我說!這是我的婚禮!今天先把我的帳掰清楚,你們的事,明天再說。」
這到底是沈青家的地盤,加之沈青大婚,謝安賣她個面子,暫按下不耐,心裡盤算明日該如何把謝風遙揪出來。
蕭鼎一臉坦然,東方家作壁上觀。上清宮的含元上人和玹琴散人也不好摻和別人的家事,他們站在外圍,防著這群人動武。
此時夜幕初臨,僕從們在四處點了起燈籠,將整個庭院照得亮堂堂。
沈青如何與蕭家算帳,又如何牽扯出她生母之死和繼母一事,跟楚南楠沒有關係。
她悄然退出人群外,卻感覺到了附近有強大的木靈法修氣息。
那人藏在庭院邊的一棵花樹下,全身都籠在黑色的斗篷里,男女莫辨。若不是因為木靈法修之間的感應,楚南楠也根本發現不了他。
楚南楠有些不安,欲上前探查,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一個扭捏造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美人,忙完啦?」
她回頭,身邊人已經攬住她的肩將她帶走,「你忙完啦,該我啦!」
楚南楠再回頭去看,花樹下的人影已經消失。
謝風遙扮作小丫鬟親密地摟著她,不准她逃跑,楚南楠抬頭看他,「你幹嘛呢?」
謝風遙跟她咬耳朵,「師尊替我解圍擋災,我也要好好孝敬師尊,我會讓師尊快樂的。」
一見他,適才的煩惱和憂愁頓時一掃而空,楚南楠臉頰蒸紅,抿著唇,壓制上揚的嘴角。
他彎腰來看她,湊過來親她嘴角,「不要裝冷酷啦!我知道師尊也很期待很開心的!」
謝風遙帶著她回了住處,將四處的門窗全部關閉。楚南楠坐在床邊,有些不安,他挨過來的時候,她感覺到他身上濕潤的水汽,驚訝:「你竟然已經沐浴過了!」
她被推倒在榻上,他俯身過來,用鼻尖蹭她的臉頰、睫毛,「人家等好久了,但是聽你們吵架還挺好玩的……」
屋裡沒有點燈,到處黑漆漆的,帷帳里只能看見模糊的人影。楚南楠手貼在他後背,腿掛在他腰上,聲音像蚊子哼哼:「我想看你。」
心口陣陣細密的咬痛消失,謝風遙抬起頭在黑暗中撫摸她的臉,「其實我也想看看你,但是我又害羞。」
明明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四處都靜悄悄的,他們卻不自覺把聲音放得很小很小,悄咪咪的,一點動靜也不好意思弄出來。偶爾有濕漉漉的口允口及聲,在這黑暗裡太過響亮,也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楚南楠有些憋不住,輕輕掙扎了一下:「我的乾坤袋裡有顆夜明珠,我去拿。」她起身四處摸索,「我衣裳呢。」
謝風遙把她按回去,「衣裳在外面,地上,我去拿。」
他撩開帘子,楚南楠看見一道瘦瘦的黑影,猴子般靈活地跳下去,腳後跟踩著地磚上,發出沉悶的「咚咚咚」的響聲。
她捂著嘴笑,不一會兒他找到乾坤袋,窸窸窣窣摸回賴,塞進她手裡。
楚南楠摸珠子的時候,謝風遙一下別過臉去,「我去擦擦我的腳。」
他藏到屏風後面,深呼吸,吐氣,低頭跟小小遙悄聲說話:「這次你可一定要爭氣啊。」
帷帳里亮起朦朧的光,隔著半透明的帳子,謝風遙看見那顆寶珠被裹在她的腰帶里,掛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