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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楠照例在飯菜的香味里醒來,謝風遙這個壞人頭子回來了,扶風山五傑也該退場了,它們手拉手蹦躂回花圃,五虎也沒有追趕,兩下跳到樹上去,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著。
山裡的日子總是很平靜,無論是在深山之中的崖洞,還是在扶風山的小院,唯一讓楚南楠不太滿意的,是謝風遙去練功場了,她看不到那麼美好的肉.體了。
她仔細想過,如果要求在院子旁邊開闢一個練功場,會不會表現得太過明顯,可還有什麼辦法,能把他留下來呢,她總不能每天都去練功場從早待到晚,那邊到底是不如院子裡躺著舒坦。
自從知道是吞噬了蠱蛇的元神,楚南楠乾脆破罐破摔,不再壓抑自己,心想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她清醒的時候,格外心癢,睡著的時候,旖夢連連,整日整日精神恍惚,行為根本不受控制,有意無意想跟他產生一些肢體接觸。
比如現在,接湯的時候,不小心沒端穩,熱湯灑出來,急急忙忙找帕子給他擦,如此名正言順摸到徒弟的小手。
少年不退不縮,神情淡然,顯然早已習慣。有時候還裝天真,「哎呀,師尊真不小心,燙到沒有。」然後小題大作去弄冰塊為她泡手。
每日吃飯時舀湯,燙手,冰敷成了必要環節,兩個人心照不宣,樂此不疲。
儘管已經解釋過很多次,楚南楠還是要再強調一遍:「蠱蛇,你知道的,包容包容。」
他乖巧點頭,「我再給師尊盛一碗。」這時就忍不住想,很久沒下雨了。
飯後,楚南楠去後山沐浴,回來的時候,正碰上扶風山五傑跟五虎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打了起來。
五傑可遁土,饒是五虎牙尖爪利,也經不住五隻小精怪連連戲耍,五虎忍無可忍,撲進花圃,直奔老窩,把小精怪的家給刨了個稀巴爛。
五傑配合作戰,用草藤把五虎捆起來,拔它的毛。
他們常常這樣,五虎刨爛他們的花草葉,他們就拔五虎的鬍子。五虎摧毀他們的家,他們就拔五虎的毛。一撮一撮的白毛毛被揪下來,裝進敲敲的草編袋子裡,用來鋪窩。
戰爭進入白熱化階段,楚南楠來了也拉不住,她其實根本也沒有拉,轉頭就去找徒弟。
謝風遙正在換衣準備去練功場,楚南楠徑直推門而入,聽見聲響,穿衣穿到一半的少年又快速脫掉,雪白中衣丟到旁邊椅背上。
聽見腳步聲漸近,他抓起衣服,聽見內室的竹簾被掀起,他兩手拎著衣領抖開。
楚南楠如願以償看見她惦記了很久的兩個小腰窩,揚起明媚燦爛的笑容,「徒弟!」
少年懵懂而驚詫地回頭,薄唇微抿,略帶羞赧,「師尊。」
她摸著鼻子,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五虎和敲敲它們又在打架了。」
少年轉身面對著她,慢條斯理穿著衣裳,肩頭,鎖骨,若隱若現的胸線慢慢被衣料遮擋。
就饞她,就不給她看。
他好整以暇觀察她豐富的面部表情,從欣喜到欣賞,到迷戀,再到失望,等到衣帶完全系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才幽幽答:「我去收拾五虎。」
「欸——」楚南楠急急站起身攔住他,兩個人猝不及防靠得很近,他身上剛剛沐浴後潮濕溫熱的氣息引誘著她,說話聲音就不自覺弱下來:「沒,沒用的,你一走,它們還是要打架,我都鎮不住它們了,只有你才能鎮得住它們,可是你常常都不在。」
他警惕退後一步,又套上一層外衣,偏不順著她:「那我帶五虎一起去練功場。」
「啊?」楚南楠偏了偏頭,顯然是沒想到這茬。
「我要去練功了,師尊早點歇息。」謝風遙與她擦肩而過,撩起竹簾出去,低頭收緊腰間系帶,忍不住揚唇笑,兩個梨渦浮在腮畔,又乖又壞。
楚南楠失落地癟嘴,整天都在練功,看不見人影。
她不高興拖著步子慢慢走出房間,五虎和徒弟果然都不在了,扶風山五傑正在飛上飛下採集樹葉搭小窩,五虎的白毛毛被鋪在最上面一層,小精怪們開心在枝葉下的搖籃小窩裡打滾。
回房潛入識海,櫻桃樹下小果果就沒挪過位置,氣球一樣的胖身子才消下去一半。
由此推算,她對男人肉.體的饑渴狀態還得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謝風遙夜間迴轉時,特意在院子裡停留了一會兒,見她屋裡黑著,應是已經睡下,就沒管。
他沐浴後回房休息,躺在床上,還未完全進入睡眠,一直祈求的心意終於實現,夜半時分,外面下起大雨,噼里啪啦敲打在屋瓦樹葉。
幾乎是聽到雨聲的瞬間他就彈坐起來,不到片刻,整個天地都被這急躁的大雨覆蓋。
夏夜的雨總是來得又疾又猛,少年推開窗往院子裡看,五虎不知道去哪裡玩回來,淋得濕噠噠一團在外面撓門。
謝風遙開門把它放進來,順手取了一塊布巾給它擦毛擦腳,擦乾淨它嗷嗚一聲就跳回自己書桌底下的小窩去了。
他繼續往外看,幾隻小精怪舉著樹葉頂在腦袋,朝屋檐噠噠噠跑過來,他蹲下身伸出手,小精怪們跳到他掌心瑟瑟擁抱在一起。
書桌上的紙筆被少年揮臂拂開,小精怪們被安頓在桌上,謝風遙往它們頭上扔了一塊干布巾,叮囑它們不准打架就關上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