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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楠從側面看他,少年高挺的鼻樑像筆直險峻的峰,濃眉下眼窩略深,睫毛長而垂,黑眸中凝聚著頭頂樹葉新新綠意。
就是這雙眼睛,總在犯錯的時候濕漉漉望過來,像淋雨的小狗。她看得出神,被他猝不及防轉頭捉住,「好聽嗎?」
「好聽!」楚南楠眨眼,用力點頭。
「啊?我還沒有吹呢!」他得逞笑:「是不是我太好看,師尊看傻了?」
她頓了頓,開始認真打量他:「謝風遙,你很自信。」
當然他的自信不是全無由來,他確實很好看,有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蓬勃青春力,有她並不反感的一些小調皮小心機。
可他往常不是這個樣子的,抱著『看你打的什麼鬼主意』想法,她安靜坐在他懷裡,不掙扎不抗拒。
當她認真,他果然開始害羞了,被盯得耳根發紅,抱著她的半邊身子開始發麻。
「阿遙,回去吧。」楚南楠還是大發慈悲放過他。
「那回去後,師尊還會抱我的腰嗎?」他低頭,抬眼,又用那樣的眼神望著她。
楚南楠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總是在執著這個?」
他很認真的:「是師尊。師尊明明很喜歡我的腰,總是偷看偷摸我的腰,明明很喜歡,還總是不承認。喜歡我……我的腰,是很難堪的事情嗎?喜歡很難堪嗎?」
楚南楠啞口無言,她確實常在偷看,偶爾會偷摸。可是,很明顯嗎?很明顯嗎?
少年追問:「喜歡很可恥嗎?很難堪嗎?喜歡就說,喜歡就做啊,為什麼總藏起來?」
楚南楠從他懷中起身,坐到一邊。
他頓時慌了神,今天太急了,說得太多了,適得其反,被排斥了。
頭頂樹葉沙沙,謝風遙手足無措,兩手緊張交握成拳,自信蕩然無存。
「唉——」極細微的一聲嘆。
這嘆聲他再熟悉不過了,她總是這樣無奈嘆氣,像面對撒潑打滾要糖的小孩。
楚南楠緩緩開口:「你說得很對,喜歡並不可恥,只是我不習慣如此直白表達喜歡。這喜歡並不純粹,也許只是因為體內那蠱蛇元神作祟。如果是因為這個冒犯你,我會很愧疚。」
他偷偷掀眼皮看她,手指把那片樹葉撕成了碎片,指尖都染綠了。最後一小塊撕掉,扔掉,一片葉子又被風吹到了眼前,搖搖晃晃,落在手背上。
抓著這片樹葉,少年揚聲:「師尊不是還欠我一個願望嗎?」
楚南楠偏頭看他。
「我想用這個願望,換一個師尊的願望,師尊抱我的腰吧,我不會覺得是冒犯,這是師尊的願望。」他揚著笑,梨渦醉人。
楚南楠極輕的啊了一聲,更像哼吟,秀眉微皺,噘嘴,被感動到了。
「阿遙,你怎麼這麼乖啊。」她張開雙臂,貼上少年結實窄瘦的腰腹。
他抬高雙手,仍她攬住腰,很乖很讓人放心的樣子。如果沒有趁機皺著鼻子得意洋洋擠眼睛的話。
「師尊喜歡就多抱抱吧,以後也可以多抱抱的,我很大方的!」
夏風拂過耳廓,碎發揚起,牽起酥酥麻麻的癢意。
楚南楠閉上眼,貼在他胸膛,認真感受少年人健康蓬勃,夏樹般張揚熱情的生命力,很美好。
第27章 小野貓勾勾搭搭
避火圖的事就被謝風遙這麼糊弄過去。
楚南楠本想去質問柳飄飄,為什麼要帶壞她的寶貝徒弟,給他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後來轉念一想,徒弟年紀也不小了,是到了解學習這些知識的時候。
她這個做家長的,不能一味約束管制,要給孩子一個自由、開放,獨立成長的空間。
她甚至隱隱有些羞於言表的齷齪想法——既是羞於言表的齷齪想法,當然不會告訴你,自己猜去吧。
傍晚飯後,楚南楠即拉著謝風遙上街,尋白日裡路過的那家成衣鋪。
五劍鎮附近山中盛產各類銅鐵精鋼原料,成衣鋪里賣的衣裳也更類似法衣法器,布料中裹織金絲銅線,手感和垂感都比尋常衣物厚重有型,更是水火不侵。
根據價位,還有防五行法術的,防刀劍法器的,防各種極端惡劣天氣的。
掌柜的重推一件黑衣,據說深入越王山腹地的人回來都說好。因為越王山深處終年岩漿不熄,說不好的都死在沸騰的岩漿中了。
店中還架了一爐火,掌柜的怕他們不信,從架子上取了一件,直接就丟進了明火中,「欸兩位客官看好啊,這衣裳火燒不壞哈,火燒不壞。」
他握著一把鐵鉗夾著衣裳不停在火中翻轉:「客官仔細看哈仔細看,現在這個火它也不是一般火哈,這底下是流動的岩漿哈,是我們特地從越王山深處挖回來的,保證不摻一點假哈。」
為了證明火非凡火,旁邊的夥計從老鼠籠里揪了一隻小耗子丟進去,滋啦一下,小耗子即刻化為一縷飛煙,連渣都不剩。
紅碳鋼市面上當然也有賣的,但此等頂級的兵刃材料,因為數量稀少加之山中險惡的環境,價格不菲,是以更多人會選擇買件法衣親入山中尋找材料。
就算取不到紅碳鋼,能找到些低階的替代品也行。再者,衣裳不是只穿一次,怎麼算都不是賠本買賣。
楚南楠站邊上看了一會兒,選了掛在最高處最顯眼的一件黑金色法袍,伸手指:「那個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