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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丁芷蘭所言,最初提議買兇/殺/人的便是綠汀,陸凝並不覺得她一個丫鬟有這麼大的膽子,他讓燕溪查過綠汀的父親,他染上賭癮也是近來的事。
綠汀和丁芷蘭很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燕溪道:「沒有,她是在前往廚房的路上消失的,擄走她的人,肯定武功高強,不然不可能躲過府里的護衛,屬下還在排查著會武之人。」
丁府的防衛雖然比不上韓國公府,卻也不算差,每日都有兩支護衛隊在巡邏。這些人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陸凝道:「不一定是將她擄走了,讓官兵重點搜一下丁府的池塘和水井。」
燕溪恍然,「也是,這麼大一個活人,想帶她出府,並非易事,她說不準已經遇害了。屬下這就去。」
他退下後,陸凝才思索起夢中的事,夢裡,丁芷蘭只攔截過他一次,陸凝直接讓她滾了。
他脾氣並不好,丁芷蘭當時覺得受到了羞辱,哭著跑開了,許是因為他對沈嬌不管不問的緣故,她也並未陷害沈嬌。
反倒是他身邊的人,趁他遠在邊疆,假傳他的命令,調走了沈嬌身邊的護衛,讓她遇害。陸凝之前就讓燕溪調查過身邊的人,當時沒有發現異常。
陸凝卻清楚,他的某個下屬對沈嬌懷有敵意。
陸凝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身影,上巳節時,她曾以「借錢的名義」出現在了沈嬌跟前。
陸凝並不遲鈍,相反還很是敏銳,他之前就察覺到了詩詩對他有意,他甚少去春滿院,也不曾理會過她,本以為她會自我消化掉這些有的沒的。
上次她出現在沈嬌跟前時,陸凝就有些不悅,看她只是提出了借錢,對沈嬌沒有敵意,陸凝才沒懲罰她。
此刻想到夢中的種種,陸凝眼神冷了下來,只覺得她是唯一的變數,因為對沈嬌心懷嫉恨,才來了一招借刀殺人。
陸凝將燕石喊了過來,讓他去查了查。
官府那邊也再次去丁府搜了搜綠汀。
綠汀果然已經死了,下午,官兵們便從後花園的池塘里打撈出了她的屍體,仵作當場便驗了屍,綠汀確實是溺死的,但是仵作卻在她指甲蓋里發現了旁人的衣料,她死前應該是抓撓過什麼人,才在指甲蓋里留下了布料的殘痕,衣料是最上等的雲錦,看著是女子的衣料。
燕石本來還有些疑惑主子為何讓他查詩詩姑娘,得知此事後,才明白過來,他並未打草驚蛇。
他特意給詩詩布置了一個任務,將她調開了,詩詩這兩年,接受過類似的任務,並未懷疑什麼,她每次離開滿春院時,都會裝病,老鴇和小七等人會為她作掩護。
她走後,燕石才開始調查滿春院的人。
他將結果跟陸凝說了說,「綠汀遇害的那段時間,詩詩姑娘恰好在房中歇息,旁人沒見過她,這個時間段,丫鬟也不曾進去打擾過,不排除她偷偷出去過。她身邊的丫鬟,我已經全部審問過,這些丫鬟近一個月,並沒有出過春滿院,也沒有接觸過賭坊的人。院中的龜公等人我也讓人一一審問過,都不曾接觸過賭坊的人。」
如果事情真是詩詩姑娘做的,以她的身手,闖入丁府將綠汀摁死在池塘里,並不是難事。
陸凝道:「繼續查,綠汀的父親之所以染上賭癮,絕非偶然,應該與她有關,查一下她近一個月接過哪幾個恩客。」
燕石愣了一下,這才想到,自己把客人遺漏了。
「屬下這就去。」
*
此時,趙紫璇再次來了驪水堂,她也知道了丁芷蘭被抓的事,再次過來看了看沈嬌,這會兒正罵著丁芷蘭,「真沒料到,竟是她做的,她真是太狠毒了,說不準她的丫鬟也是她害死的,她怎麼就這麼壞!」
沈嬌也沒料到丁芷蘭會動手,上一世並未發生這事,也不知丁芷蘭受了什麼刺激,竟敢買兇/殺/人,就算未遂,她也觸犯了律法,幾年的牢獄之災是逃不掉了。
如今距離趙紫璇的婚期,越來越近了,府里很忙,她不好久留,又與沈嬌說了一會兒話,她就起身站了起來。
沈嬌親自送了送她,怕她萬一也遇到刺客,她再次問了一下,她帶了多少護衛。
見趙紫璇帶了不少,沈嬌才放心,叮囑道:「婚期來臨前,你別再過來了,有什麼事可以讓丫鬟跑一趟,別老往我這兒跑。」
她最近幾天已經跑來兩趟了,上一次好歹是和趙子璋一塊過來的,這次沈嬌多少有些擔心。
趙紫璇道:「知道啦,我不會有事的,你也是,最近都別出府了,別萬一又遇到刺客。」
沈嬌最近都待在府里,閒暇時,還做了桂花酥,還讓丫鬟取了兩盒,讓趙紫璇帶了回去。
沈嬌親自送了送她,看著她上了馬車,她正欲轉身回府時,卻見一個婦人從石獅子後走了出來。
婦人面容憔悴,眼睛紅腫,一瞧見沈嬌,就給她下跪,「求求你放過我們芷蘭吧,你大人有大量,別同她一般見識,她也是被丫鬟慫恿的,一時犯了糊塗,並不是有意害你,我給你磕頭,我替她跟你道歉,你就饒了她吧。」
沈嬌被她嚇了一跳。
她身後的護衛,直接擋在了前面。半夏和白芍也連忙護住了沈嬌。
沈嬌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婦人是丁芷蘭的母親。儘管這婦人哭得可憐,沈嬌也不可能為丁芷蘭求情,丁芷蘭若是得了手,她此刻,根本沒法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