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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嫿自然清楚房內的薰香有催情的作用,待久了鐵定出事,按時間算,那和尚也要到了,她絕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沈嫿推開沈嬌,踉蹌著跑了出去。
沈嬌沒有追,而是摘下一片樹葉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那和尚已經到了,但是卻被李智攔在了小院附近,一時沒能進來,李智聽到曲子,才放他離開。
這位和尚,法號元海,元海正要拐進小院時,就見一個少女面色潮紅的沖了出來。正是畫像上的女子。
她步伐不穩,面帶春意,眼底眉梢都染著紅暈,分明是藥性已經發作了。元海沒想到她會跑出來,因著李智就在不遠處,他也不敢鬧出太大動靜,乾脆跟在了沈嫿身後。
護國寺這麼大,總能尋著合適的地方快活一場,他還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望著沈嫿婀娜的身姿,他眼底滿是邪念。
沈嬌出來時,恰好瞧見這和尚跟在了沈嫿身後,想起上一世,自己絕望無助時,不得不選擇自盡的場景,她冷著心腸沒有管。
就算沈嫿真被他禍害了,也是她咎由自取。
沈嬌垂下了眼睫,正欲轉身離開時,卻見陸凝走了過來,他五官立體,一雙眼眸很是幽深,盯著人不放時,讓人特別有壓力。
沈嬌也不知為何,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纏著他不放的場景,難怪成親那日,他掀開她的蓋頭時,有一瞬間的怔愣,還盯著她仔細看了幾眼,他定然是認出她來了吧?
可惜,那時,沈嬌忘記了一切,她甚至想要跟他好好過日子,有一段時間還時不時給他送鞋子什麼的,如今只是想起這一切,沈嬌就有種刻到骨子裡的羞恥感,她不由垂下了眼睫,根本不敢看他。
「就這樣放過他們?」
他的話莫名其妙,落入沈嬌耳中,卻有種心悸感,他難不成知道什麼?她不由抬起了頭,他卻沒再多問,雖然一副不贊同她的模樣,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想到他許是也重生了,應該知道上一世她被害的事,沈嬌才又垂下眼睫,雖說上一世,她的死多少受了他的連累,他終究也救過她一次,沈嬌不想恨他,也不想再與他過多糾纏了,她沖他屈膝行了個禮,就欲離開。
經過他身旁時,卻聽男人突然道:「別再相看了。」
沈嬌怔了怔,尚未反應過來,男人卻已經越過她,進入了小院,想到房內還燃著薰香,沈嬌連忙喊住了他,「陸凝。」
她聲音嬌軟甜糯,喊他名字時,雖然也很好聽,卻遠不如喚他夫君時那般動人,陸凝止住了步伐,下意識皺眉,想到用不了多久,曾氏就會入宮,他的眉頭又舒展了開來。
沈嬌抿唇,「薰香應該有問題,你小心些。」
她說完就快步離開了,也沒問他別再相看是什麼意思,不管他出於什麼心理說出的這句話,她都不可能聽從,她早晚要嫁人,少不了要相看一二。
她離開後,就回了之前的住處,效仿上一世的沈嫿,去問了問榮氏,「姐姐還沒回來嗎?」
榮氏也知曉她們出去閒逛的事,她向來不會過問沈嫿兩姐妹的事,見她們要去轉悠,自然不會多說什麼,護國寺畢竟是國寺,寺中人來人往的,她也不覺得會出什麼意外。
這會兒見僅有沈嬌回來了,也沒多慌,「你和她走散了?」
榮氏說著便讓人將春兒喚了過來。
瞧見沈嬌也在,春兒不由一驚,她仔細打量了沈嬌一眼,見她衣衫整齊,身上並無不妥,心中莫名有些慌。
榮氏對春兒道:「你們主子呢?剛剛可曾回來過?」
春兒搖頭,「不曾,二姑娘至今未歸,三姑娘怎麼先回來了?」
沈嬌看了春兒一眼,認真回道:「我還以為姐姐回來了呢,我們逛完桃園,姐姐見我實在走不動了,就尋了個休息的地方,我們休息了片刻,喝完水後,姐姐卻突然說水有問題,我沒聽懂她什麼意思,她就突然沖了出去,水能有什麼問題?」
說到這裡,沈嬌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羞赧,「我實在太累了,跑得慢了些,出去後,沒能追上姐姐,我還以為姐姐直接回來了,就回來找了找,誰料姐姐根本沒回來。春兒,姐姐的水是你準備的,能有什麼問題?你莫不是弄髒了水?姐姐不會是喝了髒水,著急更衣才跑出去吧?」
聽到她的詢問,春兒嚇得腿都軟了,「什麼?!姑娘當真喝了那水,不對,姑娘怎麼可能喝那水?那水分明……快啊!得趕緊找到姑娘才行!」
一想到沈嫿若真喝了那水,此刻定然……她整個人都往後踉蹌了一步,跪在了地上,嚇得都尿了出來,一股騷味瞬間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榮氏被噁心到了,不由後退了一步。
她是個聰明人,一瞧這丫鬟的反應就清楚水肯定有問題,這丫鬟分明知情,她臉色沉了下來,迅速吩咐身邊的婆子,「將這丫鬟捆起來,莫要讓她逃走了,快派人去尋找二姑娘,尋人時謹慎點,不要驚動旁人。」
李媽媽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榮氏深深看了沈嬌一眼,見她神情茫然,有些手足無措,才壓下心中的怪異感,只以為這件事是沈嫿算計她時,出了紕漏,才自己遭了報應。
他們正悄悄尋人時,一個做丫鬟裝扮的姑娘,卻突然跑到了榮氏跟前,急忙道:「是安國公府的大夫人吧?你們府上的二姑娘在竹林和人起了爭執,你們快去瞧瞧吧!她一個姑娘家,再晚些說不得就要吃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