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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她一個小姑娘,知道的必然有限,真正聊起來,榮傅才發現,她對京城各家店鋪的東西竟是了如指掌,他還真從中得到不少有用的東西。
原本他還想親自去查探一番,只打算趁吃飯的時間,與她們隨便聊聊即可,誰料等到結束時,都申時了。
他再次道了謝,這次更顯鄭重。
趙紫璇擺了擺手,她旁的本領沒有,就對這些熟悉得很。
她性格活潑,就喜歡到處跑著玩,趙母又一貫疼愛她,根本捨不得拘著她,京城但凡有點名氣的店鋪,她不知逛了多少遍,想不知道都難。
「表哥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找我就是。」
榮傅笑著應了下來,他們起身時,前去買滷鴨脖的小廝也回來了,竟是足足提了四盒,這麼多,就是十個人都吃不完!
趙紫璇對他的揮土如金有了更深刻的認知,嗚嗚,可恨她沒有這樣一個好哥哥。
與榮傅告別後,她們就離開了醉香閣。
街道上依然很熱鬧,小商販的吆喝聲,看雜耍的喝彩聲,各種聲音應有盡有。
等坐上回去的馬車,趙紫璇才又想起陸凝的事,見表姐真不在意,她才嘟嘟嘴,沒再過問。
她雖然很喜歡很喜歡表姐,有時候真的不理解她的做法,好比今日之事,如果是她的未婚夫去了那等地方,她鐵定打斷他的狗腿,看他還敢不敢亂跑。
雖然不理解,見表姐並沒有傷心,她又釋然了,拉著沈嬌又叮囑了一遍,若是覺得委屈,定然要告訴她,她幫她出氣。
沈嬌心中暖暖的,忍不住抱了她一下,「表妹真好。」
她身上軟軟的又香香的,抱著舒服極了,趙紫璇小狗般往她脖頸上嗅了嗅,感慨道:「真好聞,等陸凝那狗東西,也這般抱過表姐,肯定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了。」
沈嬌被她說得有些臉紅,連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點了點她的腦袋,「你呀,這哪是一個姑娘家會說的話?表哥和舅母說過你多少次了,要謹言慎行,怎麼就是記不住?」
趙紫璇吐舌,笑得一臉俏皮,「表姐又不是外人,我在外人面前知道分寸。」
沈嬌無奈搖頭,沒有拆穿她,旁的時間暫且不提,今日在榮傅跟前,她就得寸進尺得緊。
舅母若知曉這事,一準兒氣暈過去。
趙母其實也很無奈,因著小時候太縱著她了,便將她養成了這等性子,總想著等她大了就好了,誰料越大越氣人,再想管,也管不住了,趙母每日都得仔細數數她的優點,才能睡著,不然還真怕她嫁不出去。
告別趙紫璇後,沈嬌便回了安國公府,她才剛回府,就聽到丫鬟稟告,說永寧縣主後日在府里設宴,邀請了六、七個貴女,沈嫿也在其中,已經往府上遞了邀請函。
清楚老太太應該會以沈嫿病倒為由婉拒此事,沈嬌倒也沒太上心,只是叮囑她們繼續盯著,想到什麼,她道:「永寧縣主若是遞了拜帖,想登門拜訪時,記得提前知會我一聲。」
丫鬟恭敬地應了下來。
此時,陸凝依然在滿春院。
滿春院不僅僅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樓,還是專門為陸凝搜集情報之地,怕暴露身份,陸凝從未涉足過此地,今日還是頭一次來。
面前這人身份特殊,放在其他地方招待,一個不慎都能走漏風聲,唯有滿春院,因著是自己的地方,也不怕出什麼意外。
因待在包廂中,那男子已經摘掉了面具,他雖穿著中原人的服飾,面具下的面孔卻十分深邃,一雙眼睛也不是純黑色,單看五官輪廓,就能瞧出不是中原人。
房間內的氛圍並不像趙紫璇以為的那樣輕浮曖昧,僅多了一個彈琴的姑娘,直到談完事情,陸凝才讓人喊來兩個姑娘為他們斟茶倒水。
耶耳王子這才朝椅背上靠了靠,他眉骨很高,嚴肅起來時,顯得異常兇悍,許是談攏了條件,此刻,臉上才多了一抹笑,「這兒不愧是京城第一樓,連斟茶倒水的姑娘都這麼漂亮,聽說,滿春院的詩詩姑娘不僅相貌驚為天人,才學更是驚才絕艷,今日既來了,不見見豈不很虧?陸公子覺得呢?」
陸凝神色淡淡的,聞言,才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杯,對一旁的燕溪道:「既然王子想見,那就將人喊來吧。」
燕溪恭敬地退了下去。
詩詩姑娘正是今年的魁首,她的名氣在整個京城都很大,每日都有許多世家公子,點名要見她,可惜詩詩姑娘賣藝不賣身,若想見她,不僅需要對得上她出的上聯,還得她心情好才行。
今日她心情便很糟糕,眾人只知曉她是滿春院最美最有才情的姑娘,卻沒人知曉,她還有一身很好的武藝,她也是被燕溪親自指點過的人之一,除了詩詩這個藝名外,她還有個名字,叫小五,因排行第五,才得以命名。
她今日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主子要來滿春院談事,她本以為憑她的姿色,主子肯定會讓人喊她作陪,誰料一兩個時辰過去了,竟僅有小七被喊了進去。
詩詩嬌艷的紅唇緊緊抿了起來,對著鏡子仔細打量了一番,鏡中的女人,一雙勾魂奪舍的桃花眼,小巧的鼻樑挺直秀美,眼底眉梢都帶著一絲媚意,怎麼看怎麼漂亮。
小七的相貌分明跟她差遠了,可是唯獨小七被喊了進去,她心中正惱著,就有丫鬟進來通報,讓她儘快收拾一下,需要她出去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