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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石這一刀直接刺中了男人的動脈,鮮血瞬間噴射了出來,白芍和半夏連忙別開了目光,舉起盾牌護住了沈嬌。
沈嬌也瞧見了這一幕,心臟怦怦跳個不停。
外面的打鬥持續了一刻鐘,才逐漸停下,燕石和暗一各抓了一個活口,讓其中一個人去報了官,一個活口/交給官府,另一個則被他們扣了下來。
其他人則再次化整為零,隱匿了起來。
車夫也是陸凝的人,同樣會武,他並未受傷,打鬥結束後,他便上了馬車,燕石這才掀開車簾,跟沈嬌說了一聲已經沒事了,讓她們坐好,車夫要繼續趕路。
他掀開車簾時,沈嬌掃到了外面的場景,數十個黑衣人倒在地上,死狀千奇百態,血也染紅了大地。
沈嬌並非頭一次瞧見死人,這會兒只是臉色有些蒼白,比半夏和白芍瞧著好多了。
她有些擔心陸凝,忍不住道:「你能聯繫上你們主子嗎?他會不會出事?如果他沒事,就讓他給我報個平安。」
燕石點了下頭,見她沒有尋問陸凝究竟待在哪兒,多少鬆口氣,連忙道:「我這就與主子聯繫一下,估計需要時間,夫人暫且等等。」
沈嬌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他拿走了盾牌,撿走了車內的箭,語氣帶了點自責,「第一箭射來時,是屬下沒能攔住,本不該讓您受驚。」
他聲音清冷,面容也十分冷峻,語氣略含自責時,才總算有了點兒人氣,半夏還是頭一次瞧見,有人竟比陸凝還要冷,不由多看了一眼。
男人目光如炬,她僅是瞄了那麼一眼,他鋒利的目光便掃了過來,半夏心臟漏跳一拍,連忙移開了目光。
沈嬌輕輕搖頭,外面那麼多殺手,弓箭手也有不少,她們能安然無恙,已經是極好的結局了,「你不必自責,我還要感謝你們,今日辛苦你們了,咱們的人沒有傷亡吧?」
「謝夫人掛念,只個別人受了點輕傷,沒有死亡。」
沈嬌微微頷首,見她沒了要問的,燕石才拉上帘子,讓車夫驅趕馬車,回了韓國公府。
半夏和白芍這次也不敢坐在她對面了,一左一右坐在了她身旁,牢牢護住了她。
三人猶有些驚魂未定,下了馬車後,白芍和半夏才鬆口氣。沈嬌依然一臉擔憂,也不知陸凝那邊怎麼樣了。
他們尚未回府,韓國公便知道了她遇刺的事,沈嬌下馬車時,正好瞧見他帶著人出來,沈嬌已經好多日沒見到他了,下了馬車後,她連忙行了禮。
見她無礙,韓國公鬆口氣,「不必多禮,你怎麼樣?沒有受傷吧?」
沈嬌道:「兒媳無礙,謝公公掛念。」
韓國公搖頭,對半夏和白芍道:「先護著你們主子回去吧。」
他話不多,顯得也很威嚴,半夏和白芍瞧見他,心中都有些杵,見他語氣挺和藹,兩人才鬆口氣,護著沈嬌回了驪水堂。
沈嬌整整擔憂了一下午,也不知陸凝那兒究竟怎麼樣了,有沒有遇到刺殺,她晚飯都沒胃口,白芍讓人擺了晚膳後,她什麼都沒吃。
直到天黑時,陸凝才讓人傳回來一個紙團,上面寫著一行字:一切安好,勿念。
字跡龍飛鳳舞,確實是他的親筆信,沈嬌這才鬆口氣。
見她眉宇間的愁緒總算散去了些,半夏也跟著鬆口氣,「主子還是吃點東西吧,奴婢讓人溫著飯菜,您多少吃點。」
沈嬌這才點了點頭。
昨天陸凝離開時,說過今晚會回來,沐浴過後,她便沒有歇下,親自等了等他。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子時,陸凝卻依然沒有回來,沈嬌在屋裡轉了好幾圈,心中也有些擔心,唯恐他也遇到刺殺。
上一世,他們見面的次數,並不多,沈嬌只隱約記得,他好像受過一次傷,那時候他們大約成親一年,雖然距離那時尚早,沈嬌還是有些不安,唯恐這次的事也提前。
這一世許多事都發生了變化,上一世,她根本不曾遇到刺殺,今日卻遇到了。
燭火一點點燃燒著,不知不覺就燒了大半,外面樹影婆娑,因風有些大,影子也搖曳了起來。
見她還未歇下,半夏進來勸了一句,「主子還是早些歇息吧,姑爺還不知會不會回來,您今日又受了驚嚇,儘早睡吧。」
瞧見她,沈嬌蹙了蹙眉,「不是已經讓你去歇息了?怎麼又過來了?你快去歇息吧,我這就睡。」
因為陸凝不喜丫鬟伺候,平日但凡他會過來,半夏和白芍都不會守夜,今晚沈嬌也沒讓她們守夜。
半夏原本已經回屋歇息去了,許是受了驚嚇的緣故,她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總想著今日刺殺的事,腦海中一會兒是燕石利索翻身,飛快丟匕首的畫面,一會兒是刺客脖頸噴血的畫面,讓她心中害怕的同時,又有些熱血沸騰。
她甚至有些怪自己怎麼不會武,今日箭射進來時,竟還讓主子救她,她甚至都萌生了習武了念頭,也不知現在開始學晚不晚。
她躺了半天,怎麼都睡不著,乾脆起來喝了點水,誰料卻瞧見了沈嬌在室內走來走去的身影,見她竟還沒休息,半夏有些放心不下,才過來瞧了瞧。
將她哄走後,沈嬌也沒有睡下,她依然很擔心陸凝,若非時間已經很晚了,她都想讓半夏去前院問問陸凝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