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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算看著張婉清一步步長大的,以前就很喜歡張婉清,十幾年的疼愛做不得假,就算張婉清一時糊塗,真與三皇子做下這等醜事,她也不可能一怒之下,將此事宣揚出去。
真這麼做了,她與張母的友誼只怕也完全保不住了,她是個心軟又重情的,怎麼也不願意鬧得人盡皆知,徹底撕破臉面。
趙子璋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也算給足了張婉清臉面,等著她主動退親,誰料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
張婉清一直都怕她娘親,她若真敢提退親的事,上一世也不會一直拖著,回府後,她就日日掉眼淚,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總覺得以趙紫璇的急脾氣,肯定會將此事宣揚出去,她又羞又悔,門都不敢出,躲在屋裡當縮頭烏龜,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嚇個半死。
趙子璋耐心有限,拖了七、八日,見那邊遲遲沒動靜,他乾脆讓人將荷包等物,一併退回了張府。
張婉清的母親秦氏,得知此事後,趕忙去了勇毅回府,得知張婉清做下的糊塗事後,她羞愧極了,回府後就尋到了張婉清,張婉清膽子不算大,被母親追問了兩句,就什麼都交代了。
秦氏被她氣得半死,她是個明事理的,清楚此事,是他們對不起趙子璋,第二日,便讓人以養病為由將張婉清送去了莊子上,她將女兒的病說得很嚴重,一時間,京城眾人都知道張婉清得了怪病,能不能挺過去都難說,大家對趙子璋也同情極了,又過了幾日秦氏才去勇毅侯府,主動退掉了這樁親事。
兩府退親的事,並未引起多大的浪花,眾人皆以為張婉清活不過今年,秦氏才主動退的親,一時間,大家都有些唏噓,畢竟好好一個小姑娘。
秦氏如今已經沒臉再去勇毅侯府了,終究是覺得虧欠得慌。
趙紫璇嘟了嘟嘴,「真是便宜張婉清了。」
兩府畢竟交情很深,牽一髮而動全身,沈嬌倒也能理解,「張伯母但凡壞一點,舅母都不會讓表哥吃這個啞巴虧,她偏偏是個極好的。」
趙紫璇也清楚這一點,終究沒再多說什麼。
沈嬌道:「京城這麼多好姑娘,表哥肯定能遇到更好的。最近你多照顧著他點,別總氣他。」
「知道啦。」
想到出嫁時,肯定沒法帶上小白兔和小靈狐,沈嬌將兩小隻抱了過來,讓趙紫璇抱回了勇毅侯府,她最近一直在生病,小白兔和靈狐都是半夏在養,趙紫璇將這兩小隻抱走時,她還挺捨不得,一直將它們送到了馬車上。
趙紫璇還打趣她,「你乾脆隨我一起走好了。」
一起走自然是不可能的,半夏還打算隨沈嬌去韓國公府呢。
接下來幾日,時間一下子過得更快了,天氣也逐漸轉涼,儘管如此,倒也不冷,一連幾日都是晴天,日頭曬在身上暖暖的,並不覺得刺眼。
出嫁的前一日,府里就忙活了起來,到處都掛了喜牌,貼了喜字,因為可以領一些喜錢,丫鬟小廝們也喜氣洋洋的。
唯有榮氏忙得幾乎腳不沾地,沈嬌的生母已經不在了,沈初海又從不過問府里的事,沈嬌的親事從頭到尾都是榮氏在張羅,這幾日,她都在核對沈嬌的嫁妝。
韓國公府送來了不少聘禮,沈嬌的嫁妝自然不能太寒酸,沈嬌雖然不是榮氏的親生女兒,榮氏卻是個要臉面的,自然沒剋扣沈嬌的嫁妝。
沈嬌的娘親嫁入安國公府時,有不少嫁妝,那些嫁妝一直被沈初海捏在手中,原本想等沈嫿和沈嬌成親時,再分配給兩姐妹,如今沈嫿出了這等事,沈初海也沒再將大頭留給沈嫿,直接一分為二,給了沈嬌一半,自己又給沈嬌添了一部分,老太太和榮氏也象徵性添了一些。
如今沈嬌的嫁妝倒也不算少,榮氏又仔細核對了一遍,沒什麼問題後,才將嫁妝單子交給白芍。
榮氏忙完這些,才問身邊的媽媽,「可還有什麼沒做的?」
趙媽媽仔細回想了一下,道:「旁的倒是都過了兩遍,應該沒落下什麼了,唯有一點,大姑娘出嫁時,有柳姨娘教導,三姑娘這兒,是不是需要太太教導一下?」
趙媽媽口中的教導,是每個長輩都會做的事,姑娘未出嫁前,都恍若一張白紙,對男女之事都一竅不通,出嫁前夕,母親都會給自家孩子稍微講一點,免得洞房花燭時,什麼都不懂,以至於鬧出笑話來。
榮氏沒有女兒,如今還是頭一遭,她多少有些抹不開面子,何況她與沈嬌的關係,雖然緩和了些,真沒到那個份上。她想了想,便讓人去買了一份避火圖,打算將冊子交給沈嬌,旁的讓她自個領悟去。
街上賣避火圖的不少,沒用多久,丫鬟就將避火圖買了回去,榮氏這才去了沈嬌的住處。
她過來時,沈嬌正在讓丫鬟收拾首飾,出嫁時,她的衣服和首飾也是要帶走的,前兩日已經陸陸續續收拾了一部分,今日還需要再收拾一部分。
見榮氏來了,沈嬌連忙站了起來,親自將她迎了進來,榮氏讓丫鬟將避火圖遞給了沈嬌,糾結了片刻後,乾脆單刀直入道:「這個冊子,你晚上瞧瞧吧,成親後,夫妻間都是這麼過來的,到時不必慌張。」
沈嬌上一世也收到了避火圖,當時還好奇地瞧了瞧,翻開後,瞧見的畫面,幾乎顛覆她的認知,她怎麼也沒想到,榮氏竟會給她這種東西,以至於當天晚上都沒睡好,一閉上眼就是男女糾纏在一起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