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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走上來,小心翼翼幫她摘掉了鳳冠,關切道:「姑娘可是餓了?奴婢讓人上點食物吧。」
白芍原本還記得給她備點糕點什麼的,結果忙起來又給忘了,想到她今日什麼都沒吃,白芍有些自責。
沈嬌軟聲道:「不用,再等等吧。」
才剛嫁來,就去覓食多少有些不好,沈嬌並不希望剛成親第一天就落人口舌,曾氏畢竟不是個好相處的,能少一事便少一事。
白芍怕她穿著繁重的嫁衣,覺得不舒服,就讓她又換了一身較為輕便的衣服,衣服也是紅色,裙擺上繡著一朵朵牡丹,既漂亮又簡潔。
她才剛換完衣服,就聽到房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便響起了丫鬟的聲音。
白芍出門瞧了瞧,才發現竟來了四個丫鬟,每個丫鬟手裡都端著托盤,瞧見白芍,領頭的丫鬟笑了笑,「奴婢們受主子之命,來為二奶奶傳膳來了。」
她們是得了燕溪的命令才來的,這丫鬟心中清楚燕溪是陸凝的左膀右臂,他的命令往往都是主子的安排,見他如此看重沈嬌,她的態度也恭敬極了。
白芍連忙將人迎了進來,這幾人便規規矩矩走了進來,向沈嬌問完安,才將膳食一一擺到桌子上。
上一世,沈嬌並沒有這個待遇,是以瞧見食物,她不由怔了一下,丫鬟們傳完膳食,就恭敬地退了下去。
沈嬌也沒客氣,她確實餓了,哪怕桌上的食物,有幾樣並不喜歡,她還是吃了些。
沈嬌吃飽後就有些困了,不由打了個哈欠,成親是很累人的,一天下來,沈嬌只覺得骨頭都要散架了。
瞧見她有些累了,白芍便幫她卸了妝,為她清洗過肌膚,又塗了香膏後,白芍溫聲道:「姑娘靠在榻上先歇息一下吧。姑爺需要應酬,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來。」
沈嬌上一世也很累,卻硬是堅持了下來,她幾乎守了一宿,陸凝卻始終沒來,直到她困得睜不開眼睛時,他才過來,取完衣服就又走了。
沈嬌也說不好他今晚會不會來,她沒有苦苦等候,依言靠在了榻上,她竟是就這麼睡著了,清楚她身體嬌弱,半夏和白芍也沒有喊她,白芍拿出一個薄被,搭在了她身上。
隨後兩人就出了房間,一個守在門口,一個守在了院落門口,兩人不知候了多久,夜也逐漸深了,瞧見陸凝遠遠走來時,半夏才打了個激靈,連忙沖白芍比了個手勢。
白芍這才進屋喚醒沈嬌,沈嬌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時都不記得出嫁的事了,還以為今日需要早起給老太太請安,她軟聲撒嬌道:「我再眯會兒,一會兒再去給老太太請安。」
重生後,她對請安的事,就沒那麼上心了,只想先自己舒服了再說。
白芍有些好笑,「姑娘都出嫁了,還惦記著給老太太請安呢,您快打起精神吧,姑爺都回來了。」
姑爺兩字,令沈嬌瞬間清醒了過來,她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竟是在榻上睡著了。等她坐起後,白芍就手腳麻利地收起了被子,又倒了杯水,讓沈嬌漱了漱口。
沈嬌才剛漱完口,就聽到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陸凝身邊並沒有跟著小廝丫鬟,反倒是半夏跟在了他身後,幫他推開了門。
門剛被打開,沈嬌就聞到了一股子酒味,她抬眼時,陸凝已經繞過紫檀木鑲嵌貝殼花卉掛屏,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依然穿著喜服,因著衣服很修身,襯得他愈發顯得肩寬腿長,他幾步就走到了她跟前,沈嬌抬眼時,恰好瞧見他在看她,男人神情很淡,眼眸卻十分深邃,從沈嬌的角度,恰好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眼尾有些發紅,整個人多了分平日沒有的慵懶,唯有一雙眼眸有些炙熱,帶了點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沈嬌心尖微顫,只覺得他的神情,熟悉得有些嚇人,又令她想起了那一晚,她不由捏緊了帕子,一時竟不知道該做什麼,只呆愣愣站著,有些手足無措。
陸凝率先開了口,「等久了?」
他聲音很是沙啞,聞著也一身酒味,也不知喝了多少酒。
沈嬌連忙搖頭,這時,燕溪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主子,丫鬟燒好水了,是現在抬進去,還是晚會兒抬?」
「抬吧。」
陸凝並不喜歡身上的酒味,想儘快沐浴,小廝們進來後,將浴桶擱在了屏風外,清楚主子不喜人近身伺候,抬完水,兩人便恭敬滴退了下去。
陸凝掃了半夏和白芍一眼,道:「你們也下去。」
半夏和白芍下意識就轉了身,想到沈嬌才是她們的主子,兩人才又扭過頭,看了沈嬌一眼,沈嬌道:「下去吧。」
兩人這才退下,輕輕將門掩上了。
沈嬌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走到了他跟前,「妾身伺候夫君更衣吧。」
陸凝嗯了一聲,垂眸看著她,「不必稱妾身。」
沈嬌點了點頭,她沒料到他會答應,有些頭皮發麻。
她走到了他跟前,伸手去解他的腰帶,許是太過緊張,纖纖玉指都有些顫。
男子的腰帶並不複雜,她卻愣是解了好大一會兒,越著急竟是越難扯開,她急得手心都出汗了,有那麼一瞬間,都想拿個剪刀,直接幫他剪斷。
陸凝從頭至尾都靜靜看著她,他似是有些醉了,瞧著與往日有些不同,比起她的著急,他顯得很是從容,似乎很享受被她服侍的感覺,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