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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沈嬌才覺得歇了過來。
曾氏知道她去了城南寺廟後,忍不住哼了一聲,「在我這兒裝得跟什麼似的,還以為她真不在意孩子,還不是顛顛去了寺廟?真以為求求送子觀音,就能求來?就她這麼個病懨懨的模樣,能懷上才怪。」
她這心態,也當真好笑,上午還很是不高興,這會兒見沈嬌挺想懷上的,她渾身又舒坦了起來。
此時,陸凝去了刑部,調閱了十幾年前的案宗。
他查看的差不多時,便聽燕溪過來稟告說:「主子,大皇子和那侍衛今日約了見面。」
陸凝將卷宗放回了原處,詢問了時間地方。
他們相約的時間,是下午申時,地方是蘇仙園。
蘇仙園是一處園子,風景極為漂亮,也是供貴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它與滿春院性質差不多,在滿春院選好了姑娘,也可以帶去蘇仙園。
蘇仙園不僅風景美,也有供貴客休息的地方,一棟棟小樓離得不算近,有不少達官貴人談事情時,都會選在蘇仙園,這兒很注重客人的隱私,房間的隔音效果極好。
下午,大皇子就被人推著來了蘇仙園,他之前來過幾次,對這裡倒也熟悉,因著沒心情閒逛,便直接讓人將他推到了萬花院,這座院子在西北角,最為隱秘,兩人便是約在了此處。
大皇子進來時,耶耳王子的侍衛已經到了。這位侍衛名喚塵心,兩人依然在談生意,大皇子不僅想從他這兒買馬匹,還想買弓箭等物,他原本只想購買一千匹良駒,兩萬把弓箭,如今又追加了兩萬把弓箭。
兩人談好後,大皇子便開始驗貨,塵心帶了弓箭,馬匹只能現場驗貨,兩人約定了今晚子時交易,這麼多馬匹,自然無法在城內交易,交易之地是在城外。
陸凝的人探到交易時間和地點後就離開了。
大皇子和塵心則喊了美人進來作陪,直到暮色四合時,塵心才離開京城,這麼大一筆生意,不親自盯著,他根本不放心。
此時,陸凝也尚未回府,他沒有出城,安排妥當後,便回了府,是燕溪帶人去的城外。
沈嬌白天睡了好久,用完晚膳後並不困,便想找點事做,她讓丫鬟將針線取了出來,打算將上次的荷包繡好,這荷包已經繡了大半了,剩下這點兒費不了多少時間。
這段時間,陸凝默默為她做過不少事,沈嬌並非木頭人,自然都察覺到了,雖然他是有心補償,其實,他並不欠她什麼,相反,他還曾救過她一次。
見他身上連個荷包都沒有,沈嬌才打算給他繡一個,荷包上繡的是上古神獸,沈嬌是比著他送的那枚玉佩繡的。
她的針線還算不錯,繡得也挺快,沒多久便繡得差不多了,陸凝進來時,她正在收尾。
少女一頭烏髮溫順地垂在腦後,穿針引線的模樣,說不出的溫婉動人。這還是陸凝頭一次瞧見她做繡活,只覺得她一舉一動說不出的好看。
沈嬌拿剪刀將最後一點線頭剪斷,才發現陸凝已經回來了。
他半依在屏風上,靠在那裡也不知瞧了多久,沈嬌繡得太認真,竟沒有聽到腳步聲,她將針線收了起來,笑道:「夫君回來多久啦?」
陸凝這才朝她走了過來,「在繡什麼?」
他其實已經瞧見了荷包上的圖案,隱約猜出了是送給他的,怕萬一誤會,才這麼問了一句。
沈嬌彎了彎唇,將荷包遞給了他,「繡了個荷包,夫君看看喜歡不喜歡?」
在夢裡,她就送過他荷包,不止荷包,鞋襪、衣服都送了,現實中她卻是頭一次為他拿起針線,陸凝自然喜歡,只要是她送的,他都喜歡。
荷包繡得很精緻,上面的上古神獸威風凜凜的,也很是好看,陸凝認真看了一眼,才收起來,「不錯。以後還是別繡了,仔細傷到眼睛。」
沈嬌根本沒料到他會這麼說,不知為何,眼睛竟是有些發酸,她上一世做了那麼多,都沒能得到他一句關懷,這一世,她原本都不打算為他付出了,不過才繡個荷包而已,他卻又體貼了起來。
沈嬌也不知為何,竟有些為上一世的自己,覺得委屈,她抿了抿唇,輕輕頷首,「知道了。」
一句話說得瓮聲瓮氣的,整個人都有些打不起精神。
她說完便躺到了床上,往裡靠了靠,沒再與他說話。
陸凝敏感地察覺到了小姑娘的不對勁,他伸手將人攏到了懷裡,「怎麼了?」
沈嬌沒有說話,感覺心中悶悶的,見他安撫般順了順她的後背,她竟更加委屈了,她沒有忍不住,趴在他鎖骨處咬了一口。
其實她咬得不算重,只是想出口氣而已,咬完,還怕將人咬疼了,偷偷瞄了他一眼。
陸凝摸了摸她的腦袋,望著她的目光十分包容。
他越這樣,沈嬌越是會想起他上一世的冷漠,她又在他鎖骨處輕輕咬了一下,這次咬得更輕了,連個牙印都沒留下,只留下一些口水。
陸凝有些好笑,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解氣了?」
沈嬌眼睫顫了顫,感覺只是解了一點點,陸凝低頭吻了吻她的唇,將人攬到了懷裡,他還以為她是因為他剛剛的話,不高興了,低聲解釋了一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若想繡,白天可以繡一點,晚上光線太暗,儘量別碰針線。」
沈嬌點了點頭,「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