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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算死了,估計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她與安國侯府關係那麼僵硬,沈初海怎麼也不可能為她報仇,她如果是個得寵的,這個頭目怎麼也會掂量一下。
可惜,沈嬌卻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就算嫁給了陸凝,也沒有引起頭目的重視,他甚至覺得陸凝根本不在乎她,他讓人盯了沈嬌幾天,她每次出門,都只帶兩個侍女,身邊根本沒什麼護衛,陸凝若在乎她,又豈會不安排幾個護衛?
為了萬無一失,接下任務後,他將組織內的人派出了大半,接連盯了沈嬌好幾天,才下手,誰料他派出的人竟是中了埋伏,頭目都以為內部出了叛賊。
昨天趕忙換了地點後,他還是有些不安,一宿都沒睡好,唯恐遭到陸凝的報復,今天他甚至想暫且離開京城一段時間,底下的人,他也不想管了,只想顧好自己。
他一向謹慎,從不接任務太難的,誰料這一次竟踢到了鐵板,他將買兇之人罵了個狗血噴頭,正欲帶著銀子離開京城躲一段時間時,他的房門卻被人踹開了。
一個相貌英俊的男人,朝他走了過來,他手中的鐵鏈像是活了過來,直接勾住了他的脖頸,他武功也不算太差,誰料在他手中竟是走不了幾招,就被他抓住了。
*
此刻,丁府。
丁芷蘭正不安地踱來踱去著,她又讓人去街上打聽了一下昨天的刺殺案,依然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只知道街上死了不少人,血流了一地,也不知死的是哪方的人。
她是昨天晚上才知道,韓國公府的馬車遇到了刺客,圍觀刺殺的人本就沒幾個,回去後就嚇病了,根本沒人知道具體情況,丁芷蘭也不敢去韓國公府打聽沈嬌的事,這會兒還不知道刺殺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見她這般不安,她的大丫鬟,綠汀道:「姑娘且放心吧,殺手組織既然出動了這麼多人,沈嬌一個弱女子,肯定逃不掉。」
自打上巳節後,丁芷蘭就盯上了沈嬌,只覺得她若在一日,陸凝都不會注意到她,她原本雖恨沈嬌,並未動殺心,只想著設個連環計,讓沈嬌失身旁人。
沒哪個男人會碰一個不再乾淨的女人,她覺得只要找個乞丐睡了沈嬌就行,男人都要臉面,沈嬌若與乞丐勾搭在了一起,陸凝定然不會再碰她一下。
綠汀卻告訴她,像沈嬌這樣禍水一般的女人,若是留著,陸凝永遠都忘不掉她,最後還是綠汀給她出的主意,讓她直接除掉沈嬌。
丁芷蘭掙扎了十多日,才下定決心,讓綠汀聯繫了殺手組織,她是頭一次殺人,哪怕心中有些嫉恨沈嬌,這會兒也有些害怕,她攥著手帕有些坐立不安,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希望沈嬌死掉,還是不要死。
綠汀道:「姑娘且安心等著吧,這會兒千萬不能慌,奴婢去讓人給姑娘熬點燕窩粥去,姑娘早膳都沒吃什麼,這會兒肯定餓了,您喝完粥,歇息一下,過個一兩日,總會有消息傳出來的。」
丁芷蘭點了點頭,她確實也餓了,便擺了擺手,讓綠汀退了下去。
綠汀其實也有些緊張,她只是沒在丁芷蘭面前表現出來罷了,這會兒也有些後悔了,覺得不該做這種事。
可是她也沒法子呀,她爹爹突然迷上了賭博,不僅輸掉了老宅,還欠下了高額賭債,她爹若不還錢,賭坊的人就會砍死她爹。她不過是為了救她爹而已,這才不得已聽了那人的。
對,她沒錯。
怪就怪沈嬌倒霉,礙了人的眼!
綠汀焦慮地搓了搓手指,拼命勸著自己,她繞過長廊正想往小廚房走去時,卻突然被人捂住了嘴。
綠汀嚇得睜大了眼,她想尖叫出聲,卻被人捂著嘴,根本叫不出聲,她拼命掙扎著,卻怎麼都掙扎不開。
丁芷蘭左等右等,卻沒等到綠汀的燕窩粥,她不由蹙了下眉,將另一個一等丫鬟喊了進來,「你去小廚房看看,綠汀怎麼回事?不是要讓人給我做燕窩粥,兩份都該做好了,她磨蹭什麼呢?」
她語氣甚為不滿,綠萍連忙道:「姑娘且息怒,奴婢這就去小廚房一趟,催催她去。」
她連忙去了廚房,走到廚房後,才得知綠汀根本就沒來,她不由罵了一句,「這個小蹄子,辦的什麼差事?」
她連忙讓人煮了燕窩粥,親自將燕窩粥端給了丁芷蘭。
丁芷蘭沒瞧見綠汀的身影,有些不悅,「綠汀呢?」
她舀起一勺燕窩,打算喝下時,卻聽到綠萍道:「奴婢也不曉得她死哪兒去了,說了給您熬粥,連廚房都沒去,這燕窩粥,還是奴婢讓人現做的。」
丁芷蘭手一抖,燕窩灑在了地上,她眼皮莫名跳了起來,「你帶上護衛,快去找找她,務必將人給我找到!」
她甚至以為綠汀是畏罪潛逃了,畢竟殺人的事,是她提議的。丁芷蘭也喝不下粥了,心中越發不安了起來。
燕溪費了不少功夫,才從頭目口中詢問到綠汀的下落,殺手接下任務後,肯定會打聽一下買兇之人,得知綠汀是丁芷蘭的一等丫鬟後,燕溪挑了下眉。
顯然沒料到,買兇/殺/人的事,竟是她做的。
丁芷蘭的父親和祖父都是朝中重臣,燕溪不好直接處置她,便將此事稟告給了陸凝。
陸凝也蹙了下眉,丁芷蘭畢竟是丁家嫡女,丁老爺子又德高望重,在朝中很有威望,這事確實不好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