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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越是生氣,大皇子越是痛快,朝堂之上,甚至大笑了一聲,只說二皇子這是報應,怪只怪他自個卑鄙無恥,妄圖殘害兄長。
皇上氣得夠嗆,直接將他打入了地牢。
皇上說完退朝後,就站了起來,一時間腳步都踉蹌了一下,他原本最看好的兩位皇子,一個是大皇子,一個便是二皇子,大皇子武功極好,又有勇有謀,二皇子雖武藝一般,卻才華出眾,也很擅長籠絡人心,兩人都各有優勢,雖也有些缺點,卻都比三皇子要強,如今老大和老二卻自相殘殺,落到這個地步。
皇上甚至覺得這都是報應,因為他算計了皇兄,雖得到了皇位,他最出色的兩個兒子,卻落到這個下場。
餘光掃到陸凝的身影后,他不由讓小太監去傳了話。
陸凝冷眼旁觀了一個多時辰的鬧劇,正欲回府時,就聽到小太監說,皇上讓他去御書房一趟。
陸凝眸色不變,隨著小太監去了御書房。
他過來時,皇上已經坐了下來,他眉頭間的褶皺更加明顯了幾分,一時竟有了老態,「陸愛卿坐吧。」
京城這麼多青年才俊,他最欣賞的便是韓國公的這個小兒子,明明文武雙全卻不驕不躁,也沒有半分年輕人的爭強好勝,優秀得恰到好處。
他遲遲未立太子,最重要的原因是一直沒能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做出選擇,畢竟老大雖像他,戾氣卻比他都重,日後登基,其他皇子能不能活下來誰也說不好,老二雖比老大好一些,卻又有些偽善,得罪他的人,也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皇上年齡一大,便又貪圖起親情來,希望他的孩子們都能好好的,他這才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有立太子。
誰料如今兩個孩子都被毀了。若非清楚老三沒那個膽子,他都懷疑其中也有老三的手筆,畢竟他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皇上嘆了口氣,甚至有些可惜陸凝不是他的孩子,他身上若流著他的血,他肯定直接立他為太子,哪會像現在這樣,操碎了一顆心。
皇上讓人拿了白玉棋盤,對陸凝道:「陸愛卿陪朕下盤棋吧。」
他自從成為皇帝後,就越發覺得孤獨了,平日想找人下盤棋,都沒有合適的人選,棋技一般的,他瞧不上,下得好的,又不敢贏他,唯有陸凝從不會謙讓於他,這反而對了皇上的脾氣。
果然,一盤棋結束,他又輸得很慘。
陸凝回到韓國公府時,夜已經很深了,他在前院用了晚膳,又沐浴了一番,才去沈嬌那兒。
沈嬌此刻還沒睡著,許是飲酒的緣故,她這次的月事十分難纏,燒都退了,月事卻還是沒結束,放在以往這個時間肯定該結束了,這次竟斷斷續續多拖了三日了。
這幾日,她沒都能好好泡澡,每晚只是擦擦身體,因著天氣有些冷,她甚至不敢擦久了,唯恐又病倒。
沈嬌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她才剛翻了個身,就見陸凝來了。他前幾日很忙,已經好幾日沒來了,瞧見他,沈嬌才想起,這幾天誤會他了。
大皇子在朝堂上與皇上對罵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沈嬌也聽白芍提了幾句,她原本還以為二皇子出事,與陸凝脫不了關係,見誤會了他,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瞧見陸凝走了過來,她也連忙坐了起來。
陸凝挑眉,「怎麼還沒睡?」
沈嬌回道:「不太困。」
見陸凝在解腰帶,沈嬌跪坐了起來,「我來服侍夫君吧。」
陸凝掃了她一眼,倒也沒拒絕,走到了床邊。
沈嬌著純白色裡衣,一張小臉很是白淨。她垂眸解腰帶時,神情很是認真,許是親近的次數已經足夠多了,她也不像之前那麼慌張了,很輕鬆地就幫他解開了腰帶。他今日穿的是墨色錦衣,腰帶是淺色系,腰帶正中間墜著寶石,衣擺處則用金線紋著一隻上古神獸,瞧著很是威風。
幫他脫下腰帶和外袍後,沈嬌正欲下床掛衣服時,陸凝卻接走了她手中的衣服和腰帶,「我來。」
他個頭高,腿也很長,兩步就走到了衣架前,將衣服掛在了衣架上,衣架上也掛著她的衣服,他沒有掛在另一處,直接將自己的衣服搭在了她衣服上。
沈嬌雖然瞧見了這一幕,倒也沒說什麼。
等他上床時,她還拉了一下被子,給他騰出了一塊位置,陸凝掃了她一眼,眼眸沉得有些深,「今日怎麼這麼乖?做什麼虧心事了?」
沈嬌小臉一紅,勉強維持著鎮定,「哪有,我這不是覺得最近夫君很是辛苦嗎?這幾日,你肯定沒休息好吧?夫君快歇息吧。」
陸凝捏了捏她的小臉,糟糕的心情稍微緩解了一些,他每次與皇上單獨相處過,都需要冷靜一下,這會兒望著她剔透的雙眸,他心中的暴戾逐漸緩和了些。
「睡吧。」他說完,就拉下了帷幔。
沈嬌臉頰被他捏得有些疼,她忍著沒吭聲,她隱約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像前些日子那麼輕鬆,她也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他一個想要謀逆的人,二皇子出事後,他理應高興才對吧?
怎麼此刻並不像高興的樣子?
不,認真追究的話,沈嬌從未見過他高興的模樣,上一世,他始終很冷,身上連一絲活人的氣息都沒有,得知曾氏竟認為他是外室子時,沈嬌其實挺心疼他的,根本沒料到,自己的母親竟會那樣看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