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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說他們是男子漢,兩個男生心裡突然湧上一股力量,大方的表示:「沒問題。」
程白鷺拿著海螺把玩,好奇的愛不釋手。舒蘭用沙子堆城堡,簡易到只有四堵矮墩墩的牆。
舒月主要盯著陳洪澤和程白楊,防止一不留神被他們跑遠了。
海水拍打著沙灘,一波潮水褪去,又出現了幾隻海螺,還有海星。
兩個男生跑著跳著,不斷發現新玩意兒,帶回來放在城堡里。
程白楊追著陳洪澤跑,舒月正開口說「慢點」,就看見他摔了一跤,身上半邊衣服都濕了。
舒月無奈,跑過去伸手要扶他起來。
他好像沒摔疼,一臉開心的樣子。他還故意向下使勁,舒月一個沒注意竟然被他拉了一把倒在地上,接著他把陳洪澤也拉倒在沙灘上。
三個人衣服都濕了。他卻高興地哈哈大笑。
舒月心裡閃過一絲火光……
在線求助:對付熊孩子,到底有多少種打法?
她無奈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把陳洪澤也拉了起來。
趁著海浪湧上岸,陳洪澤兩隻手心併攏,捧起一把海水,往程白楊身上潑去。
倆人你來我往,禮尚往上,不一會就好像過了個潑水節,頭髮衣服全濕了。
她站在一旁給倆人拉架,也不可避免受到波及,海水在衣服上畫了無數水花,頭髮也濕了不少。
兩個男孩更是不用說,他們光著腳丫子一會跑一會爬的,濕衣服上還沾著沙子。
到了四點多,日頭西偏,海風夾帶著絲絲涼意,怕孩子感冒,舒月準備結束今天的海邊半日游。
兩個男孩意猶未盡,嚷嚷著不想走,兩個女孩高興的抱著他們的戰利品。
一路上,碰到三三兩兩的孩子們追逐嬉鬧,看見他們這樣兒,一個勁兒的笑。
認識陳洪澤的孩子問:「你們是掉海里了嗎?」
程白楊驕傲的說:「我們去海邊玩了,撿到很多好玩的呢。」
還有孩子一臉幸災樂禍:「你們這樣回去要挨打嘍!略略略~」
程白楊得意:「我小媽在這兒呢,不會打我。」
又向舒月確認:「小媽,你不會打我吧?」
舒月開玩笑的說:「我當然不會,但是你爸爸……我不敢保證。」
程白楊哼一聲,「都是你帶我們去的,爸爸打你。」
這小兔崽子……還反將了她一軍。
不過現在這狼狽樣兒,她現在可不想在路上遇見熟人。
結果走著走著,路過一個訓練區,遠遠的看見有一些士兵在訓練。她覺得,島上這麼多團啊營啊的,聽說有上萬人,也不會這麼巧遇到認識的。再說她在島上認識的人也沒幾個。
這麼想著,突然覺得有些灼熱的目光投射過來。
也許是錯覺,她喊孩子們快走幾步。
只聽那邊哨子吹響,一聲令下:「向後轉,向前看!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別瞎看!」
這聲音有點熟悉,心裡咯噔一下:不會這麼巧吧?
側頭一看,士兵們背對著他們,而旁邊站了個男人,正是程山。他眉眼皺成一團,目光直勾勾的射過來,在他們身上探究著什麼,最後落在她的臉上。
陽光太耀眼,難免會皺眉擠眼的,也很正常嘛。也許那眼神並沒有什麼意思,只是自己想多了。
她索性不去看他,假裝沒看見,大大方方的帶孩子們走著。
被明晃晃的無視掉的程山,心裡卻有點急躁。
他不知道幾個人怎麼搞成這樣,而且舒月還帶著司令的孫子,孩子有個好歹真沒法交代。
他這麼個大活人,難道她看不見?
他確定她看見自己了,下一秒卻移開目光,裝作沒看見一樣,走了……
「你們這是去哪兒了?是不是去海邊玩兒了?」
謝秋珊教完了下午的課,手裡拿著課本正往回走,看見幾個人身上衣服濕了還沾著沙子,立刻就猜到了。
舒月捋了捋頭髮:「嗯。來了這麼長時間,一直沒去過。」
謝秋珊捂嘴笑:「我發現你還挺好玩的,跟個孩子似的。」
舒月反問:「謝老師,是三聲『好』還是四聲『好』?」
謝秋珊開玩笑的說:「這位同學,語文學的不錯啊。你下次帶上我,我也去。」
謝秋珊突然覺得羨慕舒月,明明帶著三個孩子,還給人當後媽,卻能把日子過得歡歌笑語。
那時候她心高氣傲,想要找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可到了二十二歲還沒找到合適的對象。後來遇到大運動,自己就成了婚嫁市場上的燙手山芋。
最後還是周有成這個鄉下的窮小子不嫌棄她的出身,對她一往情深。儘管大她六歲,她也沒嫌棄,她心裡清楚,自己的家庭出身對他是個拖累。
也是因為這一點,婆婆一直心存芥蒂,瞧不上她這個城市人。為了丈夫和小家庭,她也在極力與自己和解,儘可能忍讓婆婆,畢竟是長輩。
最近看到舒月,仿佛看到了從前那個保有爛漫之心的自己。可惜,當了人家老婆、兒媳婦、媽媽之後,便不再是自由之身。多一重身份,就像是多了一重枷鎖,把自己囚困於其中,模糊了本來的樣貌。
不過看舒月的樣子卻並沒有受到這種困苦,除了羨慕還有些敬佩,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