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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聽得也不少了,孟婉柔經常跟婆婆頂嘴吵架,動不動就趾高氣揚的罵婆婆,說話特別難聽。他們早知道孟婉柔這樣的人是勸不動的,還反惹一身騷。所以他們都不勸,就是當聽個熱鬧。
孟婉柔沒了力氣,這才停止發瘋。
王景福心裡也生氣,卻還是耐著性子問她:「你這是幹嘛?好好說話!」
孟婉柔嘴裡說話倒是力氣不減:「你們是不是都想看我笑話?」
王景福:「咱是一家人,誰看你笑話。」
孟婉柔指指旁邊王春菊,「她。她肯定笑話我。」
王春菊早知兒媳婦這樣,不想跟她一般見識,進屋做飯去了。
王景福臉已經黑如鍋底:「別鬧了,你說吧,到底咋回事。」
孟婉柔就把舒月說他打罵老婆、還說她要離婚等話說了一番,她現在腦子裡都是舒月說的那些聽了讓人生氣的字眼,所以最後說出來就是扭曲了的意思。
王景福聽了之後半信半疑,覺得程山媳婦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不能說那種狠毒的話吧?而且方大嫂不制止,還拉偏架?
他也聽說過程山媳婦這個人,他的印象就是個漂亮、做飯做衣服都挺厲害的大姑娘,沒想到竟是這麼厲害的人?比孟婉柔還潑?心裡搖搖頭,總覺得這事兒有點怪。
孟婉柔末了還說:「方大嫂讓你明天去一趟。」
王景福更加狐疑:「叫我去?」
他這下斷定,這事兒不妙,不像她說的那樣。
他是個團政委,負責一個團裡頭政治教育、思想宣傳工作的,這點敏銳和判斷還是有的。
*
程山和舒月回到家,三小隻放學了在外面玩還沒回來。
程山嘆口氣,「哎,真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女人!」除了母親和舒月,他最熟悉的就是他大嫂趙秀芬,還有司令夫人方大嫂這些,再者就是隔壁的謝秋珊、王大嫂……在村里時聽說過誰厲害,沒怎麼見過。
現實里還真沒碰上過這麼撒潑嘴尖的女人。光是想到曾經跟孟婉柔相過親,都一陣後脊發涼。
舒月出了口氣,這會心裡覺得暢快,笑道:「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你要習慣,說不定以後還能碰上比她更無恥、更無情、更無理取鬧的!」
又聳聳肩,拍拍程山的肩膀道:「程小山同志,娶了我你是幸運的!」
程山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沒事,放心了。
舒月去做飯,程山挑滿了水,主動拉出洗衣盆,在院子裡洗衣服。
最近每個月吃肉都有限量,今天早上買了塊五花肉,舒月準備做個紅燒肉吃,大大的過一把吃肉的癮。
她把五花肉皮上的豬毛剔除乾淨,然後切成方塊狀,冷水下鍋焯一遍水,用料酒、蔥姜給肉去去腥。
將肉放入鍋里,先不用放油,慢慢煎至六面微黃。煎的過程中,一些豬油被逼出來,發出滋啦啦的響聲,豬肉的香味也隨著油煙滋滋的冒出來,盈滿了廚房。
又加入蔥姜、醬油、料酒等翻炒片刻,加入足量的熱水,再把花椒、八角等調味料用一小塊紗布裹起來丟進去就行了。
鍋里的湯咕嘟嘟的煮著,冒著熱氣,陣陣肉香從廚房跑出去,通過窗戶、客廳,跑到院子裡。
王大嫂上房頂去拿曬乾的豆角,看到隔壁院子裡洗衣服的程山,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小程,洗衣服呢。」心裡納悶,舒月是怎麼□□的,一個大男人還能洗衣服。
緊接著,一股肉香味就不由分說的飄過來,鼻子抽了抽:「太香了!小程,你家做啥飯呢?是紅燒肉吧?」
程山一聞就知道是紅燒肉,他早就聞到了,肚子裡的饞蟲有點蠢蠢欲動,不過他定力好,手上該幹啥幹啥,他還準備早點洗完衣服去廚房裡幫忙,順帶去過過眼癮。
聽到王大嫂這麼問,他隨口一答:「應該是。」
王大嫂站在房頂上,拿完了干豆角準備下木弟子,結果聞到香味邁不動腿了,腿不聽使喚似的,不自覺的往程山家這邊走了兩步,努力的吸氣。心裡抱怨道:「你們總做這麼香的飯,還讓不讓人過了?」
馮文錦和馮文斌放學回來了,馮文斌一進門就沖房頂喊:「媽,你今天做的紅燒肉嗎?真香!我要吃肉!」
王大嫂訕訕的道:「隔壁你阿姨做的,咱家吃這個」,說著揚了揚手中拿著的干豆角。
馮文斌癟著嘴:「媽,你怎麼就不給我們做好吃的?」
馮文錦也聞著有點饞,「咱啥時候也吃紅燒肉?」
王大嫂走下來,「就知道吃。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她進廚房做飯,心裡卻不住地想著隔壁「聞著就這麼香,吃起來應該更香」的紅燒肉,一邊切干豆角,一邊嫌棄。
三小隻也回來了,程白楊沖在最前面,嘴裡習慣性的喊著:「小媽!我餓了!」
喊完了才看到院子裡的程·洗衣工·山。
舒蘭喊:「姐夫」。程山抬頭應了一聲。
程白鷺也喊了一聲:「爸爸,我回來了。」
程白楊對洗衣工沒興趣,因為他靈敏的狗鼻子立刻聞到了霸道飄遠的肉香味,直接跑去裡邊廚房,走到鍋邊盯著鍋里看,「太好了,是紅燒肉。小媽,咱啥時候吃飯?」
「半小時,先去寫作業吧!」
「沒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