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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城見雲琛只種地不理他,枝條立馬拉著對方的手,晃來晃去。
雲琛無奈地說:「你沖我撒嬌也沒用,我也不知道。」
她知道一些城市意志的事,可也不是全都知道,她所知曉關於城市意志的事,已經全部告訴給小破城。
很多事情小破城作為城市意志自己都不知道,她又怎麼可能知道。
小破城沮喪地趴在穿著深棕色外套的少女肩頭,頭頂小花蔫兒吧唧的。
今天雲琛在竹林布置陷阱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在短短几十天內,她已經成長了許多,而他卻仍舊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應該是會長大的。
猶記得他剛甦醒的時候,四周一片黑暗,他無力掙扎,似乎不久之後就會再度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他好像聽見了兩個人類的交談聲,傳遞來一種極為溫暖的感覺,讓他奮力掙扎,突破禁錮,出現在這個磚石房內。
當時是夜晚,四周沒有人類,只有遊蕩滿是黑氣的鬼魅。
他天生就不喜歡這些東西,清楚地明白它們不是好東西。
它們對他也沒興趣,但在走路時總是不小心撞上來……
那個時候,他只能勉強保護自己的城市像。
心裡有個聲音在說:不能讓它們觸碰到城市像,會再次沉睡。
後來,他能保護更多的地方,能控制更多的藤蔓出去尋找與人類相關的物品,但始終見不到人類。
他感到孤獨。
他變得絕望。
他越來越想要重新沉睡……
黑暗侵襲,直到某天,他重新感受到了與那天相同的溫暖。
他控制著藤蔓去瞧,一道光撕破黑暗,向他奔來。
光的身後跟著討人厭的東西,他第一次爆發力量,用藤蔓扳倒大樓,擋住鬼魅追擊她的行為。
……
「你先別著急,你看你的城市像已經長大不少,會不會要等它長到一定程度,城市氣息的覆蓋範圍才能變大呢?」
雲琛摸著藤蔓,放下手上動作,輕聲安慰。
藤蔓勾住她的手。
我會變得更加厲害。
我怕黑,請不要丟下我。
小花已經不是蔫兒吧唧,而是乾脆枯萎。
雲琛立馬把藤蔓抱在懷裡,坐在地上,「你怎麼突然傷心了?我們不是拉過勾嗎,要一起想辦法讓我做你的城眷者,拉了勾這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她驚訝道:「難道你反悔了嗎?」
小破城當即支棱起枝條,一陣瘋狂甩動,枯萎的小花落地,新的小花綻放。
一!輩!子!嗎!
這!個!他!明!白!
藤蔓從少女身上跳下,不能在這裡哭哭啼啼了。
既然別的城市意志都行,他怎麼會不行呢?
肯定有什麼地方被他忽略了。
他要去找找。
雲琛莫名其妙地看著藤蔓快速離開。
在遊動的路上,他頗為擬人化的兩根枝條當手,時不時捋動一下頭頂的小花,配著枝條那扭動的幅度……
她仿佛看見中州里的大人們為了更加吉利地插秧,在田地旁跳的扭秧歌,動作相似度有百分之七十。
雲琛搖頭。
小破城真是情緒化,沒有她這麼一個靠譜的人照顧怎麼行呢……
她小大人般地嘆氣,家裡有個孩子,果然是逼著人成熟的事。
就連她都一下子覺得肩上有了重任,養家餬口不容易呀。
她怎麼就這麼——————厲害呢!
「嘿嘿。」
雲琛突然捂嘴在原地傻樂,平日裡的小圓眼彎成月牙。
一會兒手錘牆,一會兒腳跺地,樂不可支地捂著肚子,也不知道在樂個什麼勁。
樂完之後,雲琛雙手背在身後,走進屋內。
作為這個家唯一的大人,她得想著點未來的規劃,譬如隱在的威脅,究竟是主動出擊還是……
哎呀呀,鋤頭忘在屋子外面忘記拿了!
雲琛轉身撈起鋤頭,雙手重新背在身後,面容肅穆。
一個成熟的大人,偶爾忘掉個鋤頭也是正常的,問題不大。
她剛才想到哪了?
……
夜幕尚未完全降臨,黑氣先一步籠罩大地。
鬼魅如同從地底突然出現在大陸上,沒有發現獵物前,它們在無意識地遊蕩著。
另一部分鬼魅則找到了目標,它們瘋狂地衝擊著無形的空氣屏障,如人類卻又更像野獸的利爪在空中撕扯,想要毀掉一切礙事的事物,衝進火光搖曳的磚石房內。
雲琛在火堆上架著塊石板,石板上兔肉滋滋地烤著,旁邊是一摞洗乾淨的野菜葉子。
她盯著屋外的鬼魅,用菜包肉後一口塞進嘴裡,含糊不清道:「你看把它們給激動的,我以前在中州十天半個月不吃肉也沒見像它們這樣,口水都流地上了。」
藤蔓突然扯動她的手臂。
雲琛臉色微變,立馬恢復正色道:「竹林那有人出現了嗎?」
枝條點動。
小破城的藤蔓能夠觀察不同地方,他當初也是因此早早地在三岔路口時,就見過雲琛。
出于謹慎,雲琛布置完陷阱後,他在樹上留下一根藤蔓監視著那裡。
看看究竟是誰圖謀不軌。
……
環境幽暗,寒風吹過林間,樹葉簌簌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