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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
藤蔓蔫吧在桌上,磚石房裡接近三米的城市像變得粉粉嫩嫩。
雲琛說了那麼多話,他意識里只有一句在徘徊。
「我只喜歡你。」
太直接了!
真讓城害羞!
華亭枝條扭巴扭巴,就扭到了雲琛的小手上,悄悄去勾她右手的小拇指。
勾到之後,城市像變得更加粉嫩。
「我也只喜歡你。」
雲琛把枝條抱在懷裡,柔聲說:「不過在植物這方面,破破你比我更擅長,你覺得哪些更適合擺,那就擺上,不適合那就不要擺了……可那樣會很可惜啊。」
華亭震聲道:「放心交給我!」
藤蔓抄起石桌上的海棠花束,風風火火地衝進雲琛的小洋房,一頓修剪後,花瓶里的海棠花頓添幾分高級感。
華亭盯了一會兒海棠花。
哼,他以後也能開這種花,天天給云云開。
屋外,雲琛笑眯眯。
小破城果然是最可愛的。
*
*
千湖。
人行道過娃娃臉青年席地而坐的地方時,總覺得有一股冷颼颼的寒氣飄過。
夏豐年冷眼瞪視這群洋溢幸福笑容的人類,化身天然空調飈著冷氣。
人類這種樂天派生物,就算知道鬼魅的威脅一步步逼近,他們仍舊能心大地高興過小日子。
得到其他城市意志支援的千湖現在日子很滋潤,派出的探索隊也在不斷把琅嬛福地的大量文化資料搬回。
有人在夏豐年身前放了一袋大米。
夏豐年:「……」
千湖:「別衝動,誰讓你在這坐了好幾天身上落一層灰,被人當流浪者里那些可憐的瘋子怪誰。」
夏豐年冷笑著站起,抖掉身上一層白灰,「誰讓你的城市髒成這種鬼樣子,不愛乾淨。」
千湖無語:「我讓你別坐施工工地邊上,你偏不聽。」
夏豐年沒好氣道:「你倒是告訴我,這幾天你這裡哪裡不在施工?」
千湖想到神京那老幹部的囑咐,他頭疼地低聲下氣道:「您消消氣,我知道您心情不好,已經通知雲琛來接您了。」
夏豐年不可思議地罵道:「你居然打小報告,你這個城市意志里不長腦子被提醒過還會上人類兩次當的傻白苦!」
千湖:「……」
快要飛到目的地的華亭收到通訊,那頭的千湖就是一壓著火氣快要爆炸的火藥桶。
千湖:「是兄弟嗎?」
華亭:「……是?」
千湖:「你那個停頓和猶豫是怎麼回事?」
華亭:「什麼事?」
千湖:「是兄弟就趕緊過來把你的老丈人拉走,我怕他再待下去,不是我被他氣得再度沉睡,就是我因為態度問題被神京打得再度沉睡。」
華亭將此事告訴雲琛。
雲琛扶額,她本想夏豐年能幫助千湖,沒想到反而讓千湖如此抓狂。
傍晚前,華亭趕至千湖。
夏豐年眼淚汪汪地控訴他在千湖被虐待得多慘,天天都被當作無情的能量運輸機器。
雲琛只好一邊安慰委屈的老父親,一邊向千湖道歉給他添了麻煩。
千湖因雲琛的道歉非常不好意思,暗中決定以後要提高自身對夏豐年毒舌的忍耐力。
夏豐年一回到華亭,立馬在庭院和雲琛小洋房裡巡邏,尋找可疑的蛛絲馬跡。
很可惜,他什麼都沒找到。
夏豐年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他回到磚石房,瞄了一眼那個高大半開花的城市像。
「爸爸。」
雲琛敲門,手裡拿著一物,「這個還是放你這裡吧。」
那是雲琛出生時,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背面寫有夏豐年的字。
雲琛覺得夏豐年很寂寞,即便他每天都插科打諢掛著滿不在乎的笑容,也掩蓋不了他眼底深處的孤寂。
可她的陪伴,或是夏豐年那些朋友的陪伴,都沒有用。
夏豐年的心很小,只住得下雲中舒。
雲琛見夏豐年不動,她將照片又往前遞出。
夏豐年接過,撫摸照片上女人的臉,他說:「這是我決定要出發前,我們一家一起拍的照。」
他又一次注意到照片上他的臉有過被塗黑的印跡,但他刻意去忽視了它。
雲琛沒有錯過夏豐年的眼神,她主動指著照片上的情況。
「爸爸,媽媽一直和我說你是一個英雄,但很少告訴我你在做什麼,我對你根本不了解,媽媽死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很恨你。」
夏豐年捏照片的手一顫,他低聲說:「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我以為你不愛我們,才會丟下我們。」雲琛抬起雙手,握住夏豐年的手,「從杜娟姐、孟叔叔和永福叔那裡一點點了解到你的事之後。我知道你愛我們,我也就沒有了怨恨,一直期待著能夠見到你。」
夏豐年唇邊露出苦笑,也說出了一直以來的心裡話。
「囡囡,你真的不怪我嗎?當時那種情況下,如果我選擇了救她,她就能活著,連我自己都在責怪自己。」
雲琛不會怪夏豐年,她從未想過責怪對方,也沒有資格去責怪。
她是在父母這樣選擇下活下來的人。
況且,做選擇的人才是承擔痛苦的那方。